是孙九。苏五儿定了定神,冷冷道:“干什么?躲在这儿想吓死人么?”孙九涎着脸陪笑道:“好姐姐,多日不见,干什么突然不肯理我了?昨儿去你家敲门,你又不肯开,只好在这儿半路等你,这可想死我了!”一边说着,伸手就抱。苏五儿急忙向旁一闪,道:“前几日我家遭难,你却躲到哪儿去了?这时候又来招惹!我昨儿晚隔着门已经同你说清楚了,要想我理你,倒也可以,先拿五十两银子来!”一边说着,便把手一伸。
孙九笑道:“这么久了还没凑够?这几天我手头紧,你要银子,待过几天我给你就是,咱们先亲热亲热!”苏五儿厉声道:“你再也休想!我算是看清楚你了。姓孙的,此后你休再来找我!”一边说着,拔脚就走。
原来苏五儿十七岁出嫁,不想一年就死了丈夫,夫家没有其他亲人,只得一个人独守着两间破瓦屋苦度光阴。有一日回娘家,在路上遇到孙九,孙九见她生得美貌,便上去撩拨,苏五儿初时不理,禁不住他百般纠缠,终于依了他。但苏五儿终嫌他身材瘦小,人品低劣,相貌也生得不好,也只有实在寂寞空虚之时才肯与他苟合,因此两人私通已近两年,真正tōu_huān也没几次。这次苏家因打狗的官司,要赔范家八十两银子,苏家一家大小四处借贷,苏五儿也曾找过孙九,但这孙九实在不是个东西,得到讯息早躲了起来避不肯见面。苏五儿遍寻他不着,心中对他既感怨恨亦复心冷,立誓要与他一刀两断。况且今儿遇到那做捕快的徐氏兄弟,回想徐氏兄弟高大英武,再看看孙九贼眉鼠眼,心中愈增厌恶,决意不让他沾染身子。
孙九却哪肯这般轻易就放她走,忙追赶上去“好姐姐亲姐姐”的乱叫,苏五儿只时不理。孙九见她愈走愈快,有些急了,上前一步一把抱住。苏五儿挣扎道:“快放手!不然我要叫了!”孙九笑道:“你叫啊!叫得人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一边说着,便凑嘴来亲。苏五儿拼死挣扎,却哪里及他力大,被他抱着拖着到了一堆稻草堆前就在草堆里按倒。苏五儿又气又急,却不敢叫,挣扎中“哧”的一声,上衣被扯破了一条大口子,再挣得几挣,裙子也被扒了下来。
苏五儿正想停止挣扎由得他摆布,忽听有人喝道:“干什么的?”苏五儿一听,仿佛正是那白日所见徐捕头的声音,心中大喜,忙又挣扎,叫道:“救命!”孙九忙要用手去捂她嘴,徐氏兄弟已赶了过来。孙九刚说得一句“谁敢管孙九爷的闲事!”徐仲英已抓住他领子提了起来,抡起醋钹样的拳头,“砰”的就是一拳,骂道:“你徐大爷我就敢管!他骂的!女人,我打死你!”孙九被他打得晕头转向,“扑嗵”一跤坐倒在地上。
徐仲强仔细一瞅,叫道:“是苏姑娘!王八蛋!苏姑娘你也敢欺负!”追上前去,照准孙九胸脯重重就是一脚。
孙九只听得胸脯处“咯吱”一响,不知是不是断了骨头,口一张,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忙匍伏在地上不住磕头,只道:“两位差爷饶命!”徐仲强还要再打,徐仲英心思一转,忙道:“兄弟,算了,让他去吧,闹下去对苏姑娘名节有损!”徐仲强想想也对,便道:“王八蛋!快滚你妈的!”照准他右肋“嗵”的又是一脚,孙九被踢得在地上滚得几滚,爬起来摔摔跌跌的去了。
徐氏兄弟回过脸来再看苏五儿,这一看,顿时怦然心动。苏五儿正拢着身子缩着腿嘤嘤啼哭,黑暗中只见两条白生生的大腿不住颤动,她上衣也被撕破了一条大口子,虽竭力用手遮掩,仍露出一片白生生的胸脯。
徐仲英咽了口唾液,略一定神,一回头见他兄弟也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苏五儿看,忙咳嗽了一声,脱下身上的长衣给苏五儿披上。徐仲强脸上一热,讪讪的干笑了两声,道:“大哥,你送送苏姑娘回去,我再去别地儿巡巡!”徐仲英答应一声,徐仲强便一溜烟的去了。
原来这徐氏兄弟自下午见苏五儿一面,总不能忘怀,四处一打听,得知苏五儿丈夫早死,一人寡居在家。兄弟两个一商量,徐仲强笑道:“大哥,大嫂去世也有几年了,我瞧这位苏姑娘倒不错,莫不如取做续弦,也还般配!”徐仲英当时嘴上未应,心里已动此意,正想隔日求媒说和,不料天缘巧合,这会儿居然又遇上了。
当晚送了苏五儿回家,进了门,徐仲英东扯西拉,不提要走的话。那苏五儿对他也是早就动了心的,正所谓久旱逢甘霖,一个干柴,一个烈火,当晚徐仲英就在苏五儿处儿歇了。第二日一早起来,约定尽快求媒人去苏家提亲,苏五儿自然满心欢喜。
第二章(3)
送走徐仲英,苏五儿吃过早饭,将家里收拾了一下,满面春风的出门去娘家转转。谁知走在路上,却听人说起孙九昨儿晚暴病而亡,一早上他娘子已报了地方。把个苏五儿吓了一大跳,忙又回来,一整天不敢出门。一直到第四天,想想徐仲英要不就出了事,要不就是玩过就忘了,未必会再来找她。正伤心失望,不想到了晚上,徐仲英偏又来了。
苏五儿在门里听见是他的声音,喜得忙出去开了门,将徐仲英迎了进来,道:“怎么这几日一直不来,那个无赖流氓死了你知不知道?”徐仲英道:“正是为这事,所以几日不曾来。”苏五儿吓了一跳,道:“真……真是被你们两个打死的?”徐仲英道:“你也亲眼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