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理由。席尔斯用手指轻轻梳着提米的头发,又软又滑,不像逃命时那样油腻腻的,看来他也得到了妥善的照顾吧?席尔斯想到提米被拉斯塔重击了好几下,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他伸手摇醒提米,提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席尔斯半坐卧在他面前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大叫着跑出去,随後兰卡就进来了。
「你还真是命大啊。」兰卡用针筒往点滴里又加了几种药剂,掀开席尔斯胸口的纱布查看了一下伤口,说道:「很深,不过没有伤到肺。」
席尔斯皱着眉头让兰卡和提米扶起,拆掉包紮的绷带。
「慢着。」动作大一点就会牵扯到伤口,席尔斯只好极为缓慢的向後靠着枕头:「我想洗澡。」
「你不能碰水,只能擦澡。」兰卡当然知道这个吩咐会让席尔斯非常不满,不过他可不想让自己精心缝合的伤口还搞到发炎。提米很快的就拿了温水和毛巾进来,低着头默默的将毛巾沾湿,从席尔斯的小腿开始擦起。
「…………」席尔斯发现他身上什麽都没穿,兰卡知道他在想什麽,双手一摊:「这样比较方便。」
提米看来已经替席尔斯擦过很多次澡了,他熟练的抬起席尔斯的腿,目不斜视的擦着席尔斯的重要部位,然後是腹部、手臂,最後来到胸口。
「先擦背。」背上发痒,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更换床单的原因?提米脸上红了红,拿着毛巾在床边转来转去的,不知道该用什麽角度替席尔斯擦背,席尔斯见状,挑眉:「就跟之前一样。」提米大概是顾虑到接下来的动作接近拥抱,所以不好意思吧?
「……好。」提米听到这句话更尴尬了,因为席尔斯昏迷了好几天,一直躺着,兰卡又说不要碰到他的伤口,导致提米擦到席尔斯的上半身时都草草带过。提米一手握着席尔斯的肩膀支撑他,另一手擦着他的背,而胸口的部份则是由兰卡来处理,顺便换药。
「帮我叫阿萨奇过来。」好不容易擦完澡、重新包紮好伤口,席尔斯躺回床上,虽然他很想洗个头,可是他的身体状况实在是不允许。
「是、是。」兰卡敷衍了几声,要提米帮忙他收拾,两人一起出去了。
席尔斯看着理瓦多公爵的客房,忽然觉得能躺在床上睡觉是一件幸福的事……自己什麽时候连这种小小的事都可以深受感动了?席尔斯叹了口气,出了声,让候在外头的阿萨奇进来。
「事情怎麽样了?」如果克莉丝汀不能好好利用那张契约,那麽他的辛苦就白费了。不过有理瓦多公爵的支持,过没多久,弗雷德、雷格夫等中立派系就会支持克莉丝汀,拉斯塔肯定没料到克莉丝汀会这样韬光养晦的取得王位吧?想到拉斯塔错愕的表情席尔斯就想笑,不过他现在一笑胸口就痛,只好保持镇定的听着阿萨奇的报告。
「雷格夫将军表态了。」阿萨奇也不用多说,理瓦多公爵协同皇家禁卫军追捕拉斯塔、雷格夫将军严厉谴责拉斯塔和辛莫克王国签下契约的行为,表态支持克莉丝汀,而弗雷德家族或许会在克莉丝汀拿出先王的遗嘱之後才表态支持……其他人看这两大中立家族都表态了也会跟进,这一切……席尔斯早就计算好了,所以阿萨奇这一句话已经让他充分了解目前的局势。
「你辛苦了。」阿萨奇听到这句话准备退下,席尔斯又把他叫住:「等情况稳定一点再替布莱克他们举办风光的葬礼。」
「……谢谢殿下。」阿萨奇低头,忍住即将流下的泪水,离开房间。
席尔斯闭上眼睛,想好好睡一下,却发现房间安静得过份,他被自己的呼吸声吵得不能入眠;他撑起身体,勉强构到了安装在一旁的呼叫铃,呼叫管家进来。
进入房间的是提米,而不是理瓦多公爵的人,让席尔斯微微感到意外,不过他对於这样的安排也感到放心:在兵荒马乱之後身边能有个自己认识的人总是好过一切。
「殿下?」提米看起来不像以前那麽怕他,只是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深怕席尔斯又有什麽突发状况。
「……我饿了。」席尔斯只是想找个人陪,可是看提米殷切的希望他有什麽吩咐的样子,席尔斯才想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闲适的吃一顿饭了。提米点点头,退下准备餐点,最後他端着一碗粥来到房间。
席尔斯本来想自己进食,不过提米自动自发的捧着碗,舀了一匙粥,吹凉,送到席尔斯嘴边。
「…………」席尔斯愣住:上次被这样喂食是几岁?三岁?还是更小?席尔斯心中有股不明的情绪骚动着,他张口,想说些什麽,却发现喉咙乾哑的发不出任何声音,而提米也就顺着他张口的动作将粥喂了进去。
席尔斯後来才想到那种情绪叫尴尬,还夹杂着很多害羞。会把他当成小孩看待的人除了他母亲以外就没有其他人了,即使是保母也都是必恭必敬的替他穿衣服,不会用那种关切的眼神看着他。
「你……」为什麽要对我这麽好?席尔斯停顿了一会儿,看着提米连忙抬头等着吩咐的模样,问不出口,又或者说,他害怕听到提米的答案。
最後他移转话题:「……的背有没有怎样?」拉斯塔的力道不小,提米就算没骨折还是会有瘀青的吧?
「没、没事。谢谢殿下关心。」提米没想到尊贵的王子殿下居然会关心他,脸上红了起来;他急匆匆的收拾空碗,服侍席尔斯漱口之後拿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