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长的手指在他手中摩挲,带来丝丝心痛和忧伤,眼眸轻阖将养力气。
——毅风,纵使再痛,江玉树也觉得值得。
——你,因我而痛,可后悔?
——江玉树决定的事,从不后悔……
那一刻,两个看不见的男子,在那一方血腥气交织的空间中相互写下心中的话。给着彼此最有力的鼓励,也镌刻深情的誓言。
放下彼此身份,只是一对平常夫妻在面临疼痛时的相互扶持和相濡以沫。
——我曾经被人问过三个问题,可我一个都没有回答。
——你还记得?
——嗯。那时不懂爱。可现在我想回答第一个问题。我不会离开你。你看我做到了……
——傻瓜,我一直都知道。
——赵毅风,你我走过了九年。
——是啊,九年了。真不容易。
——还有一年到十年,如果有一天我离去,请不要哭好吗?
——玉树,你不会离开我的。不会的……
——痴儿,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终有一天会离去。
——那我一定去你所在的世界寻你。
——好。
江玉树气若游丝的淡淡一笑。
“来人!”落不秋一声喝。静候在外的宫人早已将热水端进来。
江玉树只觉腹中一阵松乏,接着一瞬间放空。
他清晰的感觉到腹中有一双手将那孕育已久的生命剥离。
痛在身体中蔓延,可当听到一声婴孩啼哭时,江玉树终是欣喜合眸。
“哇~~~~”嘹亮的声音在山间响起,漾开层层樱红。
静候在竹楼外的贺千丈欣喜一笑,难掩激动。
这实乃千古一例,男性产子,有必要写入史书!
“玉树,孩子出生了,一切安好。”赵毅风紧握江玉树的手欣喜难掩。
江玉树长长的睫毛在脸上倒影出一片阴影,那是疲累过后的深睡。
落不秋迅速拿起银针开始缝合江玉树腹部的伤口,一盆一盆的血水被端出,红艳艳的煞红人眼。
待落不秋缝完针,孩子已被洗净在襁褓。
赵毅风激动的一把扯下眼上的白绫,将衣衫换尽后的他抱上床榻。看着这由他们孕育的孩子。
一抹笑漾开。
“玉树,你看孩子。”他欣喜将孩子抱到他面前。江玉树轻抬眼眸浅看了一眼,便睡了过去。
——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大抵是上苍的成全了。
抱着孩子,赵毅风有些惊慌和不知所措,握惯了剑的手,此刻竟有些发抖。粉粉嫩嫩的小团子,这是他和他的牵绊。
紧紧握住江玉树的手。赵毅风用手心的温度告诉他——一切安好。
江玉树疲累之至,却依旧手指微动,那是在回他——放心。
三个时辰的苦痛折磨,所有的期盼,所有的成败,终是得到了一个圆满。
赵毅风看着怀中的孩子,紧紧握住他的手。
从来不信神佛的他在心中祈祷:玉树和孩子一定会平安康健的,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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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历二年十月初四,西南边境战事又起。
东桑,玄真,南燕联合霸占雅澜郡将边境防线向前推进二十里,俨然有吞并姜国国土的架势。
泓玉帝马不停蹄急速向边境赶去。
他,没有等到江玉树醒来。
这一仗迫在眉睫。
久违三月的军营,一切准备就绪。
泓玉帝登上城楼,巡视敌情。
“现在城楼上的首领是谁?”
“回禀陛下,是天倭国主楚飞扬”
“楚飞扬?不是宗政毅?”泓玉帝极目远眺远处固若金汤的城池:“敌军可有迎战?”
“未有。四国联军拒不应战,只是将边境防线推进。”
赵毅风一声冷笑:“老法子,点火烧!”
此等方法果然好用!
战鼓声声,城门大开,金戈铁马声阵阵。骑兵如潮水般涌出。像泥石流般扑出去!
声势骇人,数量竟多出姜国百万大军。
姜国大军迎难而上,和联军打成一片。
撞击如流星,速度人力不堪言。寒风呼呼,乌云蔽日,尘土飞扬,黑压压的看不见五指。
看不清楚战况,只听得一声声的嘶吼和哀嚎,凶狠的金戈相撞声传来,奔走、哭嚎、嘶吼、大叫、战乱声、马蹄声、嘶鸣声、金戈相碰声在战场上发出,声声催魂!
交战三个时辰,双方不分胜负。
战况僵持!
楚飞扬怒不可遏,这赵毅风一来,所有优势都不复存在。
“赵毅风,你等着!你得意不了几天!”
皇宫—落云殿
江玉树看着乳娘抱着的孩子,一脸满足欣喜。
赵毅风未说告别,想来是西南战事吃紧。
“公子,这是宫外一位老伯托人送来的礼物。”
“呈上来。”江玉树神色一紧,接过。
看似漫不经心的翻阅,可还是有一条消息震惊了他——第五赤眉与玉历十月初进入天倭境内,被天倭霸主楚飞扬所救。
第五赤眉……
那是他的哥哥,北璃皇室贵族。
他怎么会去天倭?
还是没有西南战况,西南战区为何又被封锁,到底发生何事?
赵毅风你可还好?
江玉树秀眉微皱,心下隐隐预感不好。
“公子,公子不好了……”落不秋一脸惊恐的进来,“西南传来密报——西南大雪提前,落雁山雪崩,陛下带领军队被掩埋。百万大军受创!天倭趁火打劫从东境调兵去往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