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你妻子的死,你感到很高兴吗?”厌恶的神情不加掩饰,渐渐演变成鄙夷和质疑。
罗伯特有些慌,无奈地耸了耸肩:“上帝作证,我并不想让她死去,可她就是这么突然地死了,她的死让我获得自由,丽兹,我们可以公开婚约,我会娶你,我会成为你的丈夫,英格兰的国王。”
“你现在的样子,很难不让人怀疑她的死和你无关。”
“确实跟我无关。”他再次强调,走近了一步,“丽兹,当初你跟我说艾米是我们之间的阻碍,只要我废除了和她的婚姻,我们就能结婚,你就能给我加冕,不是吗?”
伊丽莎白不准痕迹地退了一步,转身,嘴角牵起冷笑:“没错,可她死了。”
“结果是一样的,为什么要在乎过程?”
“不一样,罗比。”她轻轻摇头,面容浮起一丝凄凉笑意,移开的目光落在草坪上。“正如你离宫时塞西尔对你说过的那样,我的名字不能和你联系在一起,因为这场丑闻,你声名狼藉,也失去了成为王室求婚者的资格,我永远也不可能嫁给你了。”
“你…你说什么?”
“但你可以继续留在宫里任职。”打一巴掌揉三揉。
“不,丽兹,这…”
“陛下…陛下…!”
匆忙小跑而来的凯特-阿什利和汉娜,打断了罗伯特想说的话,她们一个急刹停住脚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神色焦虑而慌张,尤其是汉娜,眼泪都掉了下来。
“怎么了?”蹙眉,有不好的预感。
阿什利看了眼罗伯特,欲言又止。
“你回去吧,这件事不必再谈。”淡淡地瞥他一眼,扭头。
憋着气,又不敢发,罗伯特的脸都绿了,无奈之下不情不愿地躬了躬身,愤愤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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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江小姐出事了…”
“什么?”
“上午小姐说…想去城里考察一下居民住宅,我就跟着她一起去了…结果走到切尔西街后的郊区河边被几个戴面具的黑衣男人围住,他们打晕了我们,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没看到江小姐和那些人,只有这封信……”汉娜哭着跪下去,把那封信拿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脖子现在还疼,醒来发现自己仍睡在草地上,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只能听见远处河水潺潺的流动声,手里还多了一封印着法国王室纹章的信。
出于害怕,她先是跟阿什利夫人说了……
伊丽莎白接过信,徒手拆开,寥寥几行笔迹工整的法语字母跃然纸上,以极快的速度阅过后,目光紧紧盯着落款处的签名——mary.r。
凉风吹起她额前凌乱的红棕色发丝,妄图钻进她陡然间崩裂的面具里,那一条条破碎的裂缝中流露出夹杂着怒火与戾气的情绪,她处变不惊的灰蓝色眸子宛若一滩被搅混的水,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和光芒。
信上说,请“江小姐去法兰西做客”,并且会“好好招待”,如果她伊丽莎白想要人,必须“带着军队攻入巴黎城”,否则“看心情决定是否让江小姐回去”。
落款,玛丽-斯图亚特。
好嚣张的口气,向她挑衅……
“为什么陪她擅自出宫!”低吼,y-in戾的视线扫向瑟瑟发抖的汉娜,眸底一片血红。
“小姐不让告诉您…她…她说不想带侍卫…”
“什么时候的事!”扬了扬手里的信。
惊惧与愤怒到极致,是倏然的平静,她混沌的眼睛里隐约泛起雾光,很快又暗淡下去,麻木迷茫。
汉娜垂头跪在地上,已经泣不成声,哆嗦道:“快中午…”
心里最后一丝希望宣告破灭。
也就是说,从她们遇袭到现在,已经过去五六个小时,这期间,足够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离港乘船,驶向法国口岸。
“陛下…”
看着她一瞬苍白的脸色,阿什利有点担心,“或许现在还能在港口拦住,只要没有出英格兰领海。”
伊丽莎白失神地点了点头,踉跄着转过身,刚要说话,突然眼前一黑……
☆、69
翻涌的浪花送来微凉海风,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咸s-hi味道,江心言在一阵颠簸摇晃中醒来,睁开眼睛,视线里映入一盏悬挂着的油灯,随天旋地转般的摇晃幅度发出细微的噪音。
这是哪儿?
愣了几秒,后颈传来持续的酸痛…
“咝…”
抬起胳膊揉了揉,还是疼,却也让她混沌大脑理清了些记忆。
她记得,她在伦敦城里做实地考察。
然后……
被人打晕了!
江心言撑着身子坐起来,掌心里的触感是棉絮般的柔软,低头,发现自己睡在一张简陋的床上。环顾四周,是个狭窄的小房间,仅能容纳这床和一张破旧木桌,剩余空间只能勉强够两个人自如转身。
网格窗外漆黑一片,隐约能听见海浪拍打船身的噼啪声,那盏悬挂的油灯晃的厉害,仿佛随时都会因为绳子断裂而掉下来,引发一场火灾。
木门突然被推开,发出老旧将报废的声响,一个黑影踏进来,江心言吓得本能地抱起胳膊往后缩,背抵住了身后坚硬的木板。
借着摇晃不止的烛光,她看清了这体型是个男人,浑身被黑袍子裹得严严实实,戴着奇怪的面具…
就是这个面具!
江心言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明知背后是木板,仍一个劲地缩。
“哟,醒了?”
“你…你是谁…?”
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