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过毒?有没有杀过人?"一堆问题连连环炮一样从关智嘴里出来.原战野头都大了.
"你电影看多了是不是?"他有些无奈地说.
关智嘿嘿笑了两声,"第一次碰到当过卧底的,有点兴奋!快说说!到底是什么样的任务?"
原战野眨了一下眼,静静地看着远方,风清云淡地说:"很普通,而且失败了.所以被派到这里来了."
"嗯?"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关智皱了皱眉,"就这样?你也太容易打发我了."
"不然呢?"侧过头看着这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热血气息的人男人,原战野笑了笑,"你以为卧底都是你想像中的那样?"
"就算不是电影里那样也好歹会惊心动魄一点儿吧?"关智抓了抓头发,嘀咕着:"你又不告诉我详细的--"
详细的--原战野在心里琢磨着这两个字,身边的声音渐渐远去--眼前的画面开始变化,很陌生,却又很熟悉--
"喂!喂!阿战?原局长?原战野!原战野同志!"
"嗯?"猛地一回神,原战野抬起头看到关智放大的脸正对着自己,表情有些滑稽却也透着担心.
"你怎么了?跟灵魂出壳了一样!"
"抱歉--"原战野笑了笑,想抽烟,却发现手指上的烟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地上了,已经举起的手只好往脸上用力抹了一把."这几天没睡好,一不小心就会睡过去."
"呃?"关智一只眼大一只眼小地有些怀疑地看着他,"你睁着眼睛也能睡着?"
"呵呵!"干笑两声,"每个人都会有点奇怪嗜好的."
"是吗?有吗?我有吗?"关智重新坐到椅子上,回想着自己有没有所谓的"奇怪"嗜好.
原战野松了一口气.还好,单纯有单纯的好处.
日子,也许就这样过了.
"今年的霉雨季,似乎比往年的要早--"
清泉镇警察局里,钱叶站在窗口看着窗外渐渐变大的雨说了一句,不轻不重的声音像吟诗一般,说不出的感觉.原战野从手中的杂志上抬起头看着钱叶,白底蓝花的衬衫微微被风卷起,有些湿了,不过对方似乎并不在意.
"这里的雨季,长么?"不知不觉间已经问出口,原战野自己都有点出惊,怎么像被催眠一样就说出来了呢.办公室里关智正趴在桌子上睡觉,老高说是去上厕所已经半个小时了,钱叶转过头看着原战野,微微一笑,"不会."
那个笑,让原战野想起一个人.
很无助的感觉,不愿想起,却发现从来没有忘记.这一瞬间,原战野发现他在欺骗自己.
"这里的雨季比较短,过几天就会晴的--"钱叶继续说下去,"下雨啊--不是个让人喜欢的天气--是吧?"说完转过身面对着原战野笑着问了一句.
最后那一问,包含着许多奇怪的意味.原战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钱叶这个人,就像一张白纸,好像什么都没有,却什么都可以有.整个警局里,除了没有什么存在感的老高,热血的关智,原战野唯一看不懂的就是钱叶了.
"再过几天--就会发生有意思的事了."钱叶突然说了一句,嘴角微扬着推了一下眼镜.像一个预言者一样说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原战野想问,却又不确定钱叶这句话的真实性,而钱叶眨了一下眼像是就在等着他问.气氛--有些难以言喻--
原战野觉得他应该先开口,"你--"
"再来一瓶~~!"一声大吼,睡梦中的关智举起拳头用力在桌面上砸了一下,"嘭~!"地一声吓了原战野一跳,后面的话已经全吞回嘴里了,好在他原本就不知道要说什么.
"小叶啊~~!昨天的蛤蜊是不是不新鲜啊?"老高颤抖的声音此时也从门外传来,"我早说不能信二德子那老小子,他卖的海鲜都是从臭水沟里掏出来的~~"门被打开,老高一张白里透青的脸从外面伸出进来.
钱叶还是好涵养地笑着,不紧不慢地说:"老高,昨天的蛤蜊是你自己买的,我只是负责把它们烧熟而已,而且--只有你自己吃了那些蛤蜊吧!"
老高一声有气无力地惨叫.
"一把老骨头都快拉散架了--"
原战野笑了笑,终于开始明白昨天晚上自己想去拿蛤蜊吃的时候为什么钱叶一直笑眯眯地"瞪"着他了.这个人真是----难以形容.
当天晚上,老高拉到虚脱,一早就上床上睡了.关智说自己有事,刚下班就不见了人影,所以吃晚饭的时候餐桌上就只有原战野和钱叶两个人.钱叶做了面条,那种手工擀出来的面,不是很细但每根都很均匀,青花白瓷的碗里,白色的面条浇上用大火炖出来的肉汤,连青菜的颜色都是漂亮的翠绿色,上面零星地撒了些葱花.一碗面,好像一碗艺术品一样.
原战野拿起筷子看着眼前的面,然后抬起头看着钱叶把一碟凉菜放到桌上.
"怎么了?不爱吃面?"
"不--"摇头,当然不会不爱吃,却又不知道说什么.确定自己说不出什么夸奖的话,原战野说了一句:"现在很少能看到手擀面了."总不能说你真像个好"妻子"吧?
钱叶无边框眼镜后的双眼微微眯起,笑意很浓,说:"小时候就会了,以后一直是自己一个人,饭菜都不能多做,所以经常自己动手做面吃.不过也很久没做过了,不知道味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