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岷江听着有些奇怪,就问:“你知道谁打的?”
路嘉文一愣,又笑起来:“我哪知道,不就是那些携着死人要钱的么?”
李岷江古怪的看了看他,又想说什么,路嘉文的手机先响了起来,她赶紧站起来到门口去接,过了一会,又回来,拎了座位上的包,跟李岷江说:“他们临时换地方了,让咱们快去,说是那个南面的渤海国际。”
李岷江迟疑起来,他拽住要走的路嘉文,问:“到底是谁?”
☆、14
前面横着一排路障,后面全部都被钢筋板围了起来,旁边路标上黄底黑字,清楚写着“修路请绕行”。
李岷江颇不耐烦调头,拐进了往西刚建起来的一个小区内,这里是整个城市下一步要规划开发的重点区域,人烟稀少,才刚刚修整了绿化带,紧接着便开始大刀阔斧的重铺路面。此时天已经逐渐昏暗下来,整个居民区内只有门卫室前的两盏路灯亮着,里面基本上还没开始入住人家。
其实李岷江本有意在这里购房,也曾来看过两趟,但随着各处房价水涨船高,一时挑花了眼,他又是个单身汉,就暂且先搁置下来。但他还算有印象,在小区内绕了几个弯,打算着是从偏门出去,可以并入另外一条南北道上,但是等过去才发现又有路障——那个偏门上面搭着架子,也在重修。
李岷江彻底暴躁了。
路嘉文在他旁边也是如坐针毡,两人之间的空气分子高度压缩,一丝一毫无不都在传递着不安的信号,她暗暗又给小于拨了两通电话,那边长长的信号音之后,最后却变成了无人接听。这时李岷江把车艰难的倒回去,后面是个死角,正当他打方向准备拐弯的时候,发现一辆皮卡闪着远光灯堵了过来。他不耐的摁了两下喇叭,对方却没有要倒回去的意思,反而在不远的地方停住了。
李岷江察觉有些不对,路嘉文看他脸色有异,就问:“怎么了?”
李岷江没说话,掰了档开始倒车,欲从这号楼的另一端出去,就在此刻,又有一辆车缓慢驶了过来,恰到好处的挡在了那条道的中央,把他们夹在中间,进退两难。
两辆皮卡车一前一后,都亮着耀眼大灯,将周围景色衬托的黯淡无比,不怀好意的停在哪儿,仿佛正盯着他看。
路嘉文也发现了异样,她紧张起来,前后看看,禁不住抓紧了自己的皮包,说:“这是……劫道的?”
李岷江观察了一两秒,只说:“抓好扶手。”
然后他把油门一踩到底,车速瞬间加到最大,朝着其中一辆车就冲了过去。路嘉文显然吓了一跳,她还没来得及叫喊出声,李岷江猛然转动方向盘,他们已经轧上了旁边的草坪,几乎擦着那辆车就飞奔过去了。
而紧接着,那两辆车几乎同时开动,从两边开始包抄着追赶过来。
李岷江阴沉着脸,他知道来者不善,心里来回转过几个念头,却猜不出这两辆车到底是什么来头。他其实对这个小区并不是很熟悉,只看见处处都横着安全道闸,堆着未装修完成的水泥石板,加上天黑视线模糊,白天看起来很明朗的地方,现在却如同座迷宫一样曲折蜿蜒,好几次车子横冲直撞,差点把自己堵进了死胡同。他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那两辆车一前一后穷追不舍,就把心一横,回头又冲进了高层区,绕了几个圈,跑到他们看不见的一处楼前。
他对着脸色苍白的路嘉文说:“一会我拐到前面那座楼下,你下车往楼洞里跑,躲起来报警,要快。”
路嘉文有些懵,本能的问:“啊?”
李岷江已经来不及解释,他把车一个急转,车身几乎要贴上楼壁,开了门锁,吼道:“快!下去!”
路嘉文没时间问为什么了,她连滚带爬的从车门里钻了出去,藏进那黑幽幽的楼洞里,再回头时李岷江已经呼啸着离开,而后面紧跟着就过去一辆皮卡车。
果真谁都没有注意到她。
路嘉文惊魂未定,慌张之下似乎想明白了点什么事,她感觉自己应该是被利用了。
她控制不住手抖,哆哆嗦嗦掏手机要再给小于打电话,才发现手机根本没在包里。
李岷江发现那两辆车根本就是死缠烂打,黏在后面怎么都甩不脱,他特意绕了个大弯,想尽量把车靠近警卫室,谁知道前方突兀的出现了一座尚未建完的假山石,陷在一米半深的池子里,旁边扔着大堆胶皮管子和一些看不真切的零散材料,李岷江没反应过来,方向打的有些迟,直接从上面碾轧了过去。
登时蹦的一声爆响,他本能的踩了急刹车,瞬间感觉车身高高弹了出去,车前的气囊也在顷刻间炸开,巨大的冲力把他给挤在了靠背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车爆胎了。
李岷江觉得自己胸口像是被人敲了一闷锤似的剧痛,整个人如溺水般喘不过气来,跟着后面的亮光贯穿了车身,他忍住难受迅速回过来神,试图去摁喇叭求救,却无论如何也伸不开手。
这时,他瞥到路嘉文的手机躺在旁边座位上,粉红色的外壳上还镀着金属亮光。
他听见车停下的声音,然后就有人走下来,关上车门。
他艰难的掏出自己的手机,摸索着摁住应急键。
电话通了。
叠溪正在泡衣服,满手泡沫的研究李岷江家的洗衣机,手机放在屁股口袋里,连音乐带震动的吓了他一跳。
他手上不停,捏出来用肩膀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