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部轮廓鲜明深沉,嘴角叼着烟,平静无波又好像有话要说的望着画外的人,只有仔细看,才能看出眼角不属于年轻人的细纹。
就算是安雅,都误会成是他自恋的画的自己。
只有沈和安在看到成画时,问他:“你是不是想用这幅画引出你爸?”
对于跟他如此默契的爱人,张柠除了感动之外,还有一种“不管我做什么他都知道”的淡淡的微妙的沮丧感。
就算亲密的爱人,彼此之前有点秘密会让关系更加密切点。
也只有沈和安清楚,表面上好像对张一失望到愤怒的张柠,其实也是最渴望见到他的人。
“见到你爸想做干嘛?”沈和安有问过他。
张柠眉眼一挑,沈和安就知道他估计想揍张一吧!
“我觉得你可能你不是他对手。”沈和安一本正经的提醒他。
张柠当时瞪他:“不是还有你吗?”
两人相望一眼,同时无奈的大笑。真能再见到张一,张柠其实也没想过,他会怎么办!只是脑中根据现时的情绪想象了下,他可能会动手打人。
“你真要拿这幅画去比赛啊?”安雅就是没办法接受张柠拿一副粗糙的自画像去比赛。
张柠认真的点头。
对此,安雅再无话可说,只能非常失望的提前安慰他:“重在参与吧。”
好不容易不再表达对画的不满,缓了会儿那股失望劲儿之后,安雅很不解的问起张柠:“当初你答应比赛时不时摩拳擦掌,要跟丁一晨一较高下的吗?”
张柠搬了沈和安的话回他:“我不需要从他那里拿回什么,我的东西一直在我这里。”
安雅疑惑的看着他:“你确定?”
张柠点头:“确定的不能再确定!”
安雅挤出被惊悚到的笑:“奇了怪了!“
张柠得意的笑:“老沈教的。”
安雅愣住,随即才长“哦”一声,好像明白了什么。
通过一个月的练习,沈和安的左手已经能够抬到耳侧,虽然每一次抬动都会吃力,但已经是个不小的进步了。
在重复练了三组抬手臂的动作后,看到沈和安脸上痛苦但隐忍的表情,sissi叫了暂停。
“你在家里是不是也常常自己练习?”沈和安的恢复太快,sissi总觉得是他自己逼出来的。
沈和安擦去脸上的汗,没有否认。
“欲速则不达,你知道吗?”sissi叹气,问他:“你现在关节会痛是吗?”
沈和安稍顿,还是老实点头。
“看,这就是你不按照进度来的后果。”sissi让他两手抬平,就算现在做这样的动作,他一点问题都没有,但左手还是没办法像右手控制的那么稳定。
sissi在两只手臂上都摸捏过,发现他左手臂的肌肉比右手臂的僵硬,她用力的点他的左臂关节。
沈和安咬牙,忍住了才没发出痛呼,可紧锁的眉头和额头上陡然冒出来的汗还是出卖了他。
sissi停手,让他把手放下,盘腿坐在地上,站在他身后帮他按摩左肩。她按摩手法专业,同时帮忙牵扯关节。
一整套动作后,sissi让沈和安调整呼吸,进行放松,再问他:“有没有舒服点?”
沈和安动了动左肩,关节处的酸痛感减缓不少,他向sissi说谢谢。
sissi摆手表示不用客气,叹气道:“你这样你们家的小美男不说你吗?”
沈和安撇嘴:“说。”张柠只要见他练的太过就会唠叨,深怕他练习不当,真废了手。
sissi笑:“我想也是。”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他:“听张柠说,你不能再回部队了,都不回去了还这么死练为什么啊?”
沈和安抬高了左手,做了个握枪的手势。他没说原因,但sissi忽然一下子也明白了当初张柠说过的话。
“他这种人,天生就是过那种动荡日子的!”
在张柠的牵线下,沈和安私下里已经和特警大队的队长童澈接触过好几次,都是问关于进特警队的事情。他的转业申请已经递交上去,如果不出意外,他已经很快就能转到夏城特警大队,或者北京的特警大队。但不管去哪边的特警大队,前提都是,他要恢复左手。没有这个前提,连童澈都说:“那我们就很难成为同事!”
下午的课程结束,方念跟着培训老师一起回到飞扬前面的办公室。谢晓宇还在上班,方念都不用他说,就乖乖的坐到他身边,一边玩手机一边等他下班。
飞扬前台正对着大门,因为已到十月底,室内的空调早就关闭,两扇玻璃门开着。下午的突然降温,风很大,一阵又一阵的朝里吹着。
方念还穿着短衣短裤,不一会儿就被吹得鼻涕直流,在旁边猛抽鼻涕。
谢晓宇扔了纸巾给他,忍不住像个家长似的念叨他:“早上就提醒你多穿衣,今天降温,你不听,还穿着短衣短裤,耍什么风度!”
方念撅嘴哼哼着在桌子后面缩成一团,躲避着门口的寒风。
谢晓宇看他冻成那样,进屋找李蓉要了件女士外套给他。
方念见是女人衣服,不爽的嚷嚷:“我不穿女人的衣服!”
谢晓宇把外套扔他头上,厉色道:“你他妈都快冻死了,还挑三拣四,快给我穿上!”
方念被他骂了,才不情不愿的穿好衣服。
等到谢晓宇下班,已经是晚上六点半,外面已经黑成了一片,天边只剩下点朦胧的亮光。路灯在街边亮起,大风吹的路边的榕树哗哗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