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人,那只是意外。”过了好一会儿,工部尚书刘大人才冷静地解释一句,可是没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是如何的颤抖。
欧阳旭原本冷峻的脸骤然出现了一抹柔和,笑意不达眼底,轻飘飘的话犹如缕缕清风拂过每个人的耳畔,“如果刘大人今日于丞相府前血溅三尺,本国师会回禀国君是个意外,不知刘大人意下如何?”
凤玖澜一言不发,被欧阳旭揽在怀中,她悄悄抬眸,凝视着这个男子完美无瑕的侧颜,她没有忘记那千钧一发之际他的紧张、担心,坚定……
还有不顾一切的守护……
无数的念头在凤玖澜的脑海里闪过,就在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情况下,她身形如风,一下子便揪起了刘大人的衣领,轻功施展,于鳞次栉比的屋舍上飞过,身轻如燕,如同风中孤鸿!
欧阳旭不明白为什么他的澜澜会有此一举,拉着凤玖玖紧跟其后,一大一小两双琥珀色的眸子里都写满了困惑。
澜澜,你到底是谁?
四年了,他第一次想要去认真考虑这样一个问题,桃花西山里的邂逅、短暂的相守,他从未在乎过她是谁,他只知道,无论她是谁,都是他心尖上的人儿。
他曾想着,一路上与她相伴,带给她最盛大的美好,和她相守在平凡温润的时光里,看着她在紫罗兰花丛中惊鸿一舞,成长为最光艳璀璨的女子!
可是,她不见了……
再相见,她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只会依赖着他的女孩儿,褪去了懵懂无知的目光,取而代之是犀利的锋芒,举手投足冷静、睿智,令人难以侧目!
工部尚书刘大人的声音中饱含惊恐,杀猪一般地响起,凤玖澜拉着他向那一座自己住了整整十四年的府邸走去,从未有一刻,她如此憎恨那里的一切!
凤府坐落于洛城最繁华的街道,拥有着五百年深厚底蕴的洛城凤府今日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很多百姓见到这一情况纷纷自发地围观了起来,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凤玖澜轻而易举地揪住刘大人的衣领,手臂使力,那一坨暗红色的“肉”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精准无比地向着那一扇紧闭的大门飞去,狠狠地撞击。
刹那间,厚重的门被撞开了,黑色的檀香木屑簌簌而落,声音震天,凤府之中上上下下几百口立刻被惊动了,一群人浩浩荡荡向着门口走来,为首的凤家主面色铁青,难看到了极致,手背上青筋突起,里边奔流的血液几乎要冲破筋脉!
洛城凤家,地位显赫,凤家先祖,与天璃始皇南征北战,立下无数汗毛功劳,凤家儿女才貌双全,男有王相之局,女主中宫之命,五百年多年来,天璃皇室十八名皇后中有十二名为凤家女儿,洛城第一望族,凤家当仁不让!
可是今天,这五百年来从未有过丝毫破损的大门竟然被人撞破了,那个无比显眼的窟窿落在凤外刺眼,这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耻辱,是对门阀、对家族的藐视!
不报此仇,不雪其耻,愧对祖先,愧于天地!
凤玖澜站在离凤府大门十步之远处,徐徐抬头,那扇黑檀木门上方鲜红的“凤府”二字格外显眼,脑海中很多画面纵横交织成了无数的光影,那些记忆中本该消失的片段混乱地浮现脑海中,蚀骨的疼痛与落寞的绝望交替出现,一双眼睛早已蓄满了盈盈泪水,却被她倔强地逼了回去!
恍惚中,她看到了四年前的那个夜晚,凤府门口,身躯单薄的女子怀抱着一个仅有的小布包,怀着一个月的身孕,在那霜寒露重的夜晚里被逐出家门,转身回眸的那一刻,“凤府”那两个字是多么的刺眼,刺痛了她的双眼……
凤家主走出门外,脚下躺着的是工部尚书刘大人,此时奄奄一息,而凤玖澜却如同一尊绝美的玉雕般伫立前方,嘴角边带着嘲讽的笑意。
“安公子,这是何意?”凤家主强忍着胸口的怒气,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好大发雷霆。
“明知故问!”凤玖澜冷声言道,眸光一低,看向地上早已被撞掉几颗牙齿的刘大人。
凤家主瞳孔一缩,骤然想起了一切,此时见到凤玖澜毫发无伤,而刘勋却如此狼狈,心中一惊,难道她知道了什么?这件事情除了自己只有刘勋知道,就是给他一千个胆子他也不敢乱说话!
“安公子虽为皇上钦点的丞相,可是未免太过放肆了!”凤家主衣袖一拂,眼中弥漫着浓重的雾霾,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然敢公然与凤府做对,简直是找死!
凤玖澜步伐稳健,慢慢地靠近凤家主,接着在原地绕了一圈,环视着周围所有围观的百姓,不卑不亢,“呵呵,天下传言:不以凤氏为皇后,必以凤氏为宰相,丞相大选,凤家公子凤临飞落选,为了防止丞相之位落入他人手中,凤家主可谓煞费苦心!”
空气中铮铮飞扬的是她意味深长的声音,三言两语,句句铿锵,欧阳旭在凤玖澜的眼里看到了滔天的怒意,那本该不存在于她的眼中,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好似一幅卷轴,慢慢地拉开序幕……
“安公子不要血口喷人!”凤家主的手紧握成拳,这里围观的百姓不在少数,如果他指使工部尚书刘勋利用那座新建的丞相府神不知鬼不觉除掉安澜的计划暴露于所有人的面前,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凤玖澜来到了工部尚书的身边,腿在他身体上踢了踢,一双眼睛刹那间深邃到了极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