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凄美的红,就像相爱不能相守心底流出的鲜血。她没有撑伞,乌丝被雨点浸染湿濡的粘在脸上身上,她就在雨中静静立着,眼里是看透红尘的淡然,好像在等什么,又好像生无可恋仅消一眼,纪墨宇已经不由自主的向她迈去。
一把红纸伞为女子挡住了透骨的冰冷,她抬头看他,他亦看她。不复年少,不复红颜,不复痴心,不负卿。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随风即逝。
“墨儿…”
撑伞的手微微一颤,又立刻稳住了。他不认识她,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没有欣喜若狂的重逢只有心中泛起的点点疲惫。那女子疯了般的向他扑过来纪墨宇没有躲。
因为他发现女子的双腿其实除了站立再不能进行其他活动,就连一直藏匿在袖口里的手,十指都以畸形般的角度弯折着。
“我是你娘亲啊!纪墨宇!我是你的生母啊!你不认识我吗!你不认识我吗…”
双腿再也无法承载身体的重量,跌坐到地上。纪墨宇只是垂下目光,不忍再看。她的双眼已经泛着灰白,双手却不肯罢休的借助桥栏将自己硬拉起来。
“你就叫我一声娘亲,就叫一声…求你…”
这时,白宣奕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纪墨宇身后,毫无波澜的眸子看着那个癫狂的女人。
“你就当可怜叫她一声吧。”
积雨好像被女子的红衣折射出淡淡血光,却又转眼被冲刷。
“娘…”
她听后立刻绽开了笑颜,就像忘川河旁的曼朱沙华,眼里承载着太多不应被她背负的罪孽。轻轻向后一仰,血纱在纪墨宇面前划下一道残影,急速向下堕落。
一切又恢复平静,就好像她从未出现过,就好像她从未出现过,就好像伶仃河从未因她而溅起泪滴。
纪墨宇看着江面出神,明明没有感情。却在她坠落入江面那一刹,心痛好像被掏空那一瞬间竟想跃入江中将她从揽起,抑或是随她而去。
身子突然被用力带入白宣奕的怀里,紧紧的搂住
像安抚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纪墨宇抬头看他,却从他乌黑的瞳仁中发现自己哭了,混着雨水从脸颊流下。
“秦仪。”
除了他,没人再会对自己这样的宠溺。
他看着他,没有表情,眼里却是无尽的温柔。纪墨宇反手将他搂住,双唇相触,或许因为是这刺骨的雨,或许也是心中莫名的悲戚。对方没有反抗,乖顺闭上了眼。
不知什么时候,他竟然比自己高。
有时一瞬,就是沧海桑田
雨点落在身上,却热的快要将自己灼伤
不对!
纪墨宇一下子推开他,在白宣奕疑惑的目光下将他的手从自己背后抽出来一片血红。
原来刚才积水里的斑斑血迹不是假的,身后温暖的水渍不是雨滴握着他的手,雨水击打在掌心,纪墨宇紧紧皱眉
“怎么回事?”
秦仪只是看着他担心的表情,带一抹淡笑,并没有解释。
刚才只是看见纪哲荀躲在桥旁的柳树下,在向纪墨宇掷暗器时为了不让他发现只能用手挡住现在手其实并不疼,只是麻到没有知觉。
第12章 第十二章
在雨的干扰下也看不出什么来,又怕有会感染的危险,纪墨宇只好撕下自己的袖子为白宣奕简单包扎一下,清洗和盘问留着到了客栈再说、看着秦仪越来越浓的笑意,纪墨宇终于忍不住口气恶劣的问他“笑什么笑,怎么了?啧…”
解开那已经被血浸透的衣袖,看到伤口情况的纪墨宇忍不住发了一个音,伤口因淋了雨边缘有些泛白,可伤口流出的血却是乌黑的,那黑色已经沿着血管向上游走。因为秦仪死活不去找医生,所以刚才从药铺也买了些药粉药膏回来。
“小墨,用刀割开伤口,把毒血放出来。”
他看着纪墨宇拿着一堆瓶瓶罐罐手足无措的样子终于忍不住提醒对方却茫然的抬头
“难道这样不会加重伤势吗?”
秦仪只是看着纪墨宇无奈的笑了一下,最后还是憋出来一句“我来吧…”
可是那不服输的叛逆娃子却坚定地蹦出一个字
“不!”
好不容易可以大显身手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可是…他还没干过这么凶残的事…
看着他肩上的伤口血汩汩流出,纪墨宇终于狠下心来用刀将伤口割开管不了那么多了。
血顺着掌心流下,纪墨宇抬头看向秦仪。淡淡蹙起的眉心,惹起一阵心疼。看着手腕静脉上血管的黑色渐渐变淡纪墨宇在心里也长吁了一口气。撒了些白色药粉在伤口周围,又用手抹了些药膏,用绷带一圈一圈的包扎好。然后起身将他死死抱住,一点点细吻。如同哄孩子一般将他裹住。
那个前几日突然说有事跑走的人终于肯回来了
“嘻嘻。”
一进门纪墨宇看见的就是那傻傻的笑容有是一阵无语,明明还去了一开始的粗布麻衣换上了一身洁白公子装,头发也挽了起来,贵公子气质有是有,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看他傻兮兮的笑总想踹他“怎么去了那么久,我师傅受伤了,快进来帮忙看看。”
纪墨宇看着萧穆雨别有深意的目光脸又一阵发烧,踹他的yù_wàng更强烈了。
“再磨蹭把你锁外边!”
那个倚在门框装贵公子的熊人立刻跑去,秦仪正在里屋看书惹得萧穆雨腹诽了一阵。
这个书呆子…
听到脚步声书呆子也抬起了头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