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糖一样,可现在不开口以后还有机会吗?
程翊站在那里几次张嘴可终归是没开口,他转过身去捡扔在地上的衣服,这些肯定是没法儿穿了。
他重新找了衣服,步履拖沓出了门。
周以泽听到关门声,一身的防备卸了下来,他伸手遮住了脸,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这小王八蛋可真不是个东西。
程翊洗完澡又打了清水回了房间。
周以泽和他折腾了一番,也出了一身的汗,他见程翊进来了,于是拿了准备好的衣物去下面洗澡了。
程翊觉得自己连难受的资格都没有,自己作的,怪得了谁?
他把凉席重新擦了一遍,又把周以泽踹倒的椅子扶了起来,他坐在床边盯着旋转的扇叶发起了呆。
周以泽回来以后径直上床睡了。
程翊看他睡下于是关了灯,走回床边躺了下来,他平躺着将手放在了床中间,他没有碰到周以泽。
黑暗中程翊觉得自己和他之间仿佛有道楚河界限,泾渭分明。心就那么空了。
程翊闭上眼睛,心里默默地念道对不起。
夜里程翊是被雷声惊醒的,他睁开眼睛,雷声仿佛就在耳边炸开,外面哗啦啦的雨声,听起来雨下的倒是挺大的。
他脑子混沌了一片,缓了片刻随后就清醒了,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伸手一摸,果然,里面空了。
程翊没空思考雨夜里周以泽去哪里了,他猛地坐起身就要出门找人,可刚坐起身房门就开了,一股冷风混着潮湿的雨味吹了进来。
门口站着的那人愣了两秒进来关上了房门,周以泽没说话上床躺了下来。
程翊一颗心吓得砰砰乱跳,这会儿看见人心才安了下来。
他能闻见周以泽身上的烟味,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去的,也不知道他抽了多少烟,他只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伤到他了。
“对不起。”
程翊刚出声就听见外面响起了雷声,大有把天劈开的架势,那声轻飘飘的话语就那么被雷声的掩盖住了。
程翊没再说话,坐在那儿久久不动。
周以泽心烦意乱,干脆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大雨一直下到第二天,早上才停,可下午又没完没了的下起了雨。
程翊抹的一把脸上的雨水,看向蹲在那儿缠钢丝的周以泽,因为雨模糊视线,他几次三番扎了手,程翊都替他疼的慌。
周以泽浑身都被淋湿了,脸色稍微显得有点苍白。
程翊挺害怕他再干下去会晕在那里,毕竟他表哥上次被人灌了些酒夜里就发烧了。
可到最后周以泽没晕,老赵却倒下了。
程翊眸色一紧手疾眼快接住了老赵,防止他摔下机台,他看老赵面无血色心里一惊。
周以泽也立马站起来快步走了过来,他急声道:“怎么回事?”
“不知道,你去找郑叔,先把人送医院。”
周以泽立马跳下机台去找郑全了。
周围机台的见状都要过来,程翊把老赵抱了下去,匆匆往后面的工房去。
郑全一看程翊抱了老赵进门也吓了一跳,他二话不说拨了120,可没打通。
“估计雨太大,这一来一去都是时间,我开车先送老赵去医院。”
程翊把老赵放到郑全的车里,他也坐了进去,周以泽也要跟着,程翊拉住他,急声说道:“你别去了,回去洗个热水澡换套衣服,别感冒了。”
周以泽看着老赵,一脸忧色,丝毫不管程翊,自己坐上了车。
要是今天以前程翊还敢理直气壮地让他回去,可今天他十分没底气,对周以泽简直无可奈何。
郑全也不敢耽误,一踩油门就走了。他车开的特别快,大雨天开这么快确实危险,可老赵也不知道怎么就晕了,还是赶快点送医院保险。
三个人紧赶慢赶花了四十多分钟才把老赵送到医院。
医生在里面检查老赵,程翊和周以泽站在外面,两人浑身上下湿哒哒的,好不狼狈。
往来的人都忍不住看他俩,一脸好奇,这是工地出事了?难不成有人脑袋被砸破了?
两人丝毫不管其他人的目光。程翊把帽子取了下来走到周以泽的身边,他看周以泽脑门前的头发淋湿以后紧紧贴在脑门上,伸手要帮他撩开。
周以泽担心老赵,本来是在发呆眼前突然来了一只手他下意识躲了一下。
程翊的手尴尬地停在他脸前,他以为周以泽还在因为昨天的事儿和他闹不愉快,所以悻悻收回手,他说:“你先回去吧,这儿有我和郑叔。”
周以泽也顾不得两人的恩怨,他摇摇头,哑声道:“没事,等赵叔没事了我再回去。”
可周以泽没能听到老赵没事的消息——
郑全跟着医生出来了,他一脸严肃,看起来情况不是特别乐观。
两人迎了过去,“怎么样?”
郑全沉重地说:“脑袋里有一个恶性肿瘤,还总压迫视神经,医生说没办法切除,位置太危险。”
程翊和周以泽都不是小孩,自然知道恶性肿瘤是什么,更知道没法儿切除是什么意思。
“医生说先住院观察。”郑全深吸一口气,“你们俩先回去吧,换套衣服,别把自己折腾病了。有钱吗?”
他说着掏出一百块钱递给程翊,“坐车回去,这儿我守着。”
程翊两人听了诊断,也知道自己留在这儿没什么用,拿了钱坐车回去了。
两人心情有些沉重,和老赵共事一个多月,肯定有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