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之前在脑海里闪烁的那些片段她无法完全组合,但她非常确定沐轻寒确确实实是她的兄长,并且他永远也不会伤害她。
连她都很惊异做了那么多年的杀手的她,居然会这么轻易的相信并肯定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男子。可她并不怀疑自己的直觉,似乎那是出自本能。就像一个人饿了会本能的找东西吃,困了会本能的找地方睡一样。
“绯儿。”
沐轻寒再一次呼唤她的名字,声音里带上了狂妄的喜悦。他几乎克制不住,将她紧紧揽入怀中。
凤君华一怔,觉得这样的拥抱似乎有些不合时宜,但她没有去推开他。仿佛暌违了十多年,她终于找到温暖的港湾。
“绯儿,你终于回来了。”沐轻寒用力的抱着她,似乎要将她揉进骨子里。“那年你失踪,我还以为…”
“以为我死了吗?”
凤君华有些恍惚的想着,那一年如果不是碰到小莺和她的父母,或许她真的已经死了。
沐轻寒顿了顿,慢慢的放开了她。这才看见她虽然神色缓和,眼神里却仍旧有着深深的淡漠和遥远的迷茫。或许只是那一年那晚的雨水冲刷了满地的鲜血,开在她的心海里,衍生出亘古不忘的噩梦。沉沉的愧疚和痛苦让她终于将他这个永远被排斥在她生命之中的‘陌生人’记在了心底,哪怕是失忆也用无法摆脱那些血腥。
人人都说她刁蛮任性冷血无情,视人命如草芥。然而只有他知道,其实她只是太寂寞太奢求温暖而已。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道:“没事了,都过去了,以后大哥会好好保护你,不会再让你被其他人欺负了。”
她抬头对上他满是怜惜的眼,问:“我以前经常被人欺负吗?”
厄?
沐轻寒有些尴尬的咳嗽一声,微笑摇头道:“不,以前都是你欺负别人。”
凤君华困惑的看着他,忽然又想起晕迷之前他说过她的名字。
“你说,我叫慕容琉绯?”
沐轻寒脸色渐渐收敛,还是重重点头。
“嗯。你爹是南陵武安侯,你娘…”他顿了顿,才低低道:“你娘是你爹娶的平妻。”
凤君华目光睁大,“平妻?”
有什么在脑海里炸开,她悠然看向抿唇不语却静静看着她目光深邃复杂的云墨。
“武安侯?就是娶了明若溪的那个慕容于文?”
沐轻寒轻轻地点头。
云墨低着头,眼神黯然而苦涩。无论他多少次的告诉她他不会伤害她,她总是对他防备而不信任,对他说的任何话都总是半信半疑。然而沐轻寒一出现,她便潜意识的认出了他,更是毫无保留的信任他。
他们,并非亲兄妹啊。
凤君华静默了一会儿,又沉声问:“我是慕容府的三小姐?慕容琉仙是我姐姐?”
“不是。”
和云墨一样,在提及慕容琉仙四个字的时候,向来温和好脾气的沐轻寒也不由得沉了脸,眼神里甚至有痛恨愤怒和深深的厌恶。
“她不是你姐姐,她跟你什么关系也没有。若说有,她也是你的仇人。”
凤君华皱紧眉头,这么说之前云墨没有骗她?她误会他了?正想着,眼角余光看见本来安静呆在云墨臂弯处的火儿忽然蹦了起来,眼神愤怒而仇恨,四只爪子也开始不安分的舞动。它似乎想要飞扑过来,却被云墨给按住,又丢入了袖中。
“它怎么了?”这句话是对云墨说的,这是她醒来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云墨制止了火儿,手顿了顿,随即很平静的抬头微笑。
“它向来脾气不太好。我晚上忘记给它喂食了,它大约有些饿了,在发脾气而已。”
呆在他袖中的火儿听到这话,满腹的怒火和委屈。虽然太子殿下你忙着照顾你的美人没时间管我的肚子,但是好歹我跟着你那么多年还是有一定威信跟存在感的吧?还怕没人想起伺候我用膳?你明明就是顾左右而言其他以为我不知道捏?
哼!
虽然心里腹诽,但是却没法说出口。没办法,谁让它只是一直宠物而非人类呢?
无奈叹息后它又万分期待,主子啊,你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啊?
它的主子如今还靠在床栏上,虽然对云墨的话有些怀疑,却并没有说什么。想起刚才的疑惑,她又准备继续询问。
“那么…”
沐轻寒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温声道:“绯儿,你今日消耗了体力,又导致真气错乱,如今很是虚弱。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我还要随云太子进宫一趟,明日再来看你,好不好?”
凤君华垂了眼,默默的点头。
有些事情急不得,反正已经确定沐轻寒跟她有关系,总能问出些什么来,不急在这一时。
沐轻寒温柔的笑了笑,站起来就准备转身出去。云墨看了她一眼,默默的站起来跟着沐轻寒离去。
凤君华忽然抬起了头,“云墨。”
云墨脚步一顿,眼神一霎明亮又一霎淡了下去。
沐轻寒也顿了顿,侧头看了看云墨,又看了看凤君华,似有所悟,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对云墨道:“我还是自己进宫吧,就不劳烦你了。绯儿如今身子不适,还得靠你这个神医多加照顾调理。”
他说罢还煞有介事的抱了抱拳,“有劳了。”
看着沐轻寒开门出去,凤君华想着刚才他的眼神,觉得有些不自在。
云墨已经转过身,面色如常的走近她。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