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房屋上忽然跳跃出淡淡的黑影,淡得如同黑雾,看不清实体,然而一旦落下便知道是人。他们围上去,对着那群北周的将士就是毫不犹豫的斩杀。
没有特定的武打,只有杀人,毫不留情的杀人,一招致命。仿佛他们学习的就是杀人特技,不需要任何花哨的招式,干脆而果断,快、很、准。
凤君华看着,眼睛里升起灼灼之光。
她想起以前自己做杀手的时候,从小也是这般过来的。他们没有感情,只懂得杀人,见到血他们会很兴奋,会更加有精神,杀起人来更加不会手软。
惨叫声连连,不绝于耳。不过这种情况没持续多久,很快又涌入一批同样杀人不眨眼的黑衣人,以及一批精锐军队。
这应该是明月殇自己训练的军队,武功比起北周那群精湛的兵马更强更有质量。
她皱了皱眉,不知道云墨有没有这样一支军队?
心头刚划过这个想法,便被一阵浓烈而深沉的脚步声给惊得心神一震。
军队,铁血精锐军队,人不多,却绝对是精兵。
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战起来的,凤君华只知道,这场战争从戌时持续到亥时,从亥时持续到子时,从子时持续到丑时…一直到天亮,还未曾结束。
街上满地尸体,满目血腥,让人闻之犯呕。
第二天依旧没人出来,入城的南陵军和北周军死得差不多了,但龙城的兵马也死伤惨重。若说非要分个胜负,也就是最初乔将军吩咐人去搜查百姓的家中埋伏死得那几千人吧。
云墨和明月殇这一战也整整持续到天亮,但他们还没停下,一直打出了城。
主将都出城了,剩下的人马攻不下龙城,也只能退守。不过刚退出去,后方却忽然涌来了一小支军队。
人不多,也就五千人而已。但此时作战一晚上未曾休息的南陵北周将士们早已疲乏不堪,哪里还能应付五千精神饱满的精英?
云墨的灵卫十分厉害,朱雀手下的影卫也不落人后。明月殇将大队人马都带进了城,又全都是精兵。龙城里区区几万兵马根本无法应付。云墨果断的用了四灵卫其一的朱雀,虽然手下影卫损失惨重,但好歹将南陵和北周的兵马给诛杀了一大半,剩下的也赶了出去,短时间内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如果明月殇在这场战争中有微小的胜利,那便是铲除了云墨一部分实力。
其实这里面有个问题很多人都不明白,按照后来驱逐南陵北周的人马出龙城又被另一只精湛的军队包围的程度看,云墨应该早就有办法获得援军,为何宁愿牺牲自己十多年训练的一支灵卫,而仅让那一只精兵来堵截残兵蟹将?
这明显的不等式,便是三岁小孩儿也明白的道理,云墨如何会不明白?
对此云墨的解释是,“要付出才有回报,不流点血,哪里能迷惑对方的视线而中计?”
的确,如果不牺牲四灵卫之一,明月殇在乔将军带人搜查百姓的时候便会怀疑,说不定行动就此终结,也就不会有后来的北周军队入城厮杀一事,更不会保住了龙城不破了。
这是一场赌局,包括人心包括时间包括每一个步骤,稍微一步错算,都会满盘皆输。
也或者,明月殇今夜的目的,不是为了破城,就是这一队灵卫。
可真的只是这样么?
答案无从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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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南北军联攻(南陵和北周联盟,共称南北军。)龙城,从城内打到城外,转过了四面山地和湖泊,足足从十二月打到了第二年的二月。
终于在大雪降落的那一天,双方停战。
彼时龙城险些被破,月松谷被偷袭,南陵再次退守二十里。
在这样伤亡惨重的情况下,任谁都知道应该休战至少三个月以上,等待增派援军再战。可明月殇不知道怎么想的,不过休息一个月之后,再次叫战。
凤君华坐在军营里,看着云墨,道:“明月殇是不是疯了?上次一战,他们可比我们损伤更多,这时候还开战,他想跟我们同归于尽么?”
云墨淡淡而笑,“他不是疯了,只是看不得我悠闲而已。”
这个理由很幼稚,但又很合理。
底下几个大将面面相觑,最后都看着凤君华。这事儿论起来还是起因还是凤君华,再加上她又是军中主帅。敌方叫战,他们只能听主帅吩咐行事。
凤君华一只手支撑着下巴,忽然眸光一亮,道:“让你身边的朱雀去吧。我看她挺有大将军风范的,而且武功也高。如今我们双方惨重,再战也不会太过激烈。让朱雀去,足够应敌了。”
云墨点点头,唤了声。
“朱雀。”
朱雀应声而出,抱拳道:“殿下。”
“你现在带两万人马出去应战,务必退敌。”
“是。”
朱雀铿锵回答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凤君华又对其他人道:“袁将军,徐将军,你们下去养伤吧。”
袁广等人抱拳点头,“谢元帅。”
所有人都陆陆续续走了出去,营帐内顿时寂静一片。
云墨突然道:“三天后,我们就能回帝都了。”
凤君华一愣,“你说什么?”
云墨抿唇微笑,“你没听错,我说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
凤君华眯了眯眼,“你的意思是,明月殇会退兵?”
“不会。”
云墨摇摇头,“但不必我们在此镇守。”
凤君华挑了挑眉,恍然大悟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