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日不一样,她一睁开眼睛,就被眼前的光芒灼伤了眼,生生逼出泪水来。等适应了那强光,眼前景物才慢慢清晰。下一刻,她睁大眼睛,死死瞪着凤君华。眼神里还有愤怒,更多的却是这么多天遭受各种凌辱给她带来的恐惧,她身体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凤君华漠然的看着她,一直等到她不发抖了,才静静开口。
“现在还想报仇么?”
沐清慈浑身一颤,报仇两个字就如同剜骨钢刀一般凌迟着她的心,让她脑海里控制不住的回想起这些天的经历,脸色又开始发白。
“啊啊…”
她张嘴想说话,出口依旧只有一个音调,甚至发不出声音。她脸上布满了惊恐与绝望,以及心灰意冷的死寂。从前皇室的娇娇女,名动天下的四大美人之一,何时变得如此狼狈没有丝毫尊严可言?
凤君华看着她,眼神里淡淡悲切。
谁说身在皇室就永远富贵不愁?如今乱世天下,一旦国破家亡,首当其冲受到凌辱的便是这些皇室的娇娇女。
战争向来无情,谁赢了谁就是真正的王,对于俘虏,他们不会有任何的同情心。甚至折磨羞辱他们会让他们有种变态的快感和满足感。
这些娇柔的女子被养在皇室深闺里,一个个貌美如花手无缚鸡之力,很是满足大男人的征服欲和占有欲。
古代的女人没地位,战争下俘虏的女人更是连衣服都不如。别说俘虏了,便是富贵人家的妾室,那也只是低贱的物品,可以随意送人,何来的尊重?
褪去了皇室公主这层华丽的外衣,沐清慈什么也不是,甚至连乞丐都不如。
“今天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
凤君华目光落在牢房里唯一一扇窗户上,外面有淡淡的光照进来,却扫不尽这满目的黑暗和人心的丑陋。
“大哥退位了。”
沐清慈呆了一呆,怔怔看着她。
“新帝不是他刚出生的儿子,是我。”
沐清慈睁大了眼睛,满眼的不可置信。
凤君华回过头来静静看着她,面无表情道:“西秦皇室不复存在,你,也再也不是什么公主。”
沐清慈浑身开始发抖,眼中惊恐更甚,洗褪了那与生俱来的尊贵和傲骨,留下满目的悲怆和愤恨以及深深的不甘苍凉。
凭什么?
浓浓的质问在她眼中刻骨而生。
这些天她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几乎都没有清醒的时刻,不然这种事定然有狱卒议论,她也不至于今日才知晓?
凭什么?这个贱人,她凭什么夺她西秦江山,凭什么以这样高高在上的姿态来侮辱她?凭什么?她才是真正金枝玉叶的公主,这个贱人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是。
她眼中的鄙夷愤恨嫉妒不甘如此明显,在那张消瘦的脸蛋上尤其突兀清晰,凤君华如何看不明白?
“凭什么?你用不着知道。”
凤君华淡淡道:“哦,朕差点忘记了,你早就被废去了公主封号,如今不过一个平民而已。纵然西秦江山易主,好像跟你也没任何关系。”
沐清慈眼中几乎喷出火来,她被囚在此,受尽苦楚,心底唯一的骄傲便是公主出身这一层改变不了的身份。即便她已被废,但她的血统依旧高贵。
可是这个贱人居然告诉她,西秦江山易主。那么沐氏一族高贵血脉,至此烟消云散,什么也不是。
不,她绝不接受这样几乎是毁灭性的颠覆,她的骄傲不允许。
她努力挣扎,被铁链铐住的手已经磨破了皮,鲜血渗透出来,洒落满地。她却似乎感觉不到那疼痛,只阴冷而愤怒的看着凤君华,血红的眸子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要将凤君华给吞噬殆尽。
凤君华很平静的看着她,有点讶异此时她居然还有那么大的力气。
“不服气?”她嘴角勾起讥诮的弧度,“在你勾结外人想要抢夺大哥皇位的时候可有想过今天?就因为你的自私你的嫉妒,险些害得西秦有亡国之危。你做这一切,不就是想要颠覆西秦江山么?如今江山易主,朕以为,你应该会很开心。”
沐清慈又呆了一呆。
凤君华淡淡拂袖,身后有侍女端着托盘而来,上面放着白玉酒壶和酒杯。
“你好歹曾经是公主,朕也给你个体面,赐你一杯酒,了却残生。”
☆、第十七章 生死劫
淡白的影子在墙壁上拉开,带起的长发如恶鬼缭绕的藤蔓,丝丝缠绕得让人无法挣脱。剧毒灌下喉咙,甚至连惨叫呜咽声都没有。
没有了舌头,这个时候,耳根子倒是清净不少。
凤君华转过身,眼神刹那茫然又被眼前的漆黑淹没。
她踏着步伐,轻轻走过。身后是软倒的尸体,以及漆黑的血液。
……
很多人以为凤君华称帝以后会立即将大安国与东越合并为一国,或者干脆俯首称臣,反正她本来就是东越太子妃,日后这天下统一,夫妻共权也是理所应当。但她并没有那么做,而是认真负责人的当起了这片大陆除了女尊金凰以外第一个女帝。
改朝换代总是后续事宜繁多,那些臣子当惧于霸权不得不臣服,心里难免有些不平。但即便不服气也无可奈何,如今人家已经接了玉玺掌了皇宫兵权,新提拔的官员都是她的人。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位开国新帝也一样。那些个老臣原本自持功高,想着这位新帝初生牛犊必然掌握朝纲必定放不开拳脚。老一辈的大臣难免有些骄狂,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