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思念,祈求别再变卦
声音清脆而眼神迷醉,神情微微向往又带几分思念和惆怅,字字入心字字悲凉入骨。
他怔了怔,低头见她靠在车壁上,眼神无神,只重复的不停的唱,好像记忆回到了某一个时光交错点。
他沉默着,想起了那年她火烧普济寺。
当初她去算卦,是为玉无垠的行踪。
玉无垠死了,她心中再难受也不曾对当年的事多提半个字。如今她疯了,潜意识还是记着他,记着那个宁愿用性命洗刷她罪孽的男子。
彼时年少,不知情为何物。等到明白了,故人早已不复存在。
他微微叹息,唤了声。
“青鸾。”
她浑身一震,眼神里升起恐慌,歌声一止。将自己蜷缩得更紧,喃喃自语着:“娘,您别担心,这块玉佩,我不会让别人看见的,不会的…”她说着就去摸挂在脖子上的血玉,玉佩是热的,触手温润。她紧紧捏在手心,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她神志不清,却对那块玉佩十分敏感。那日云墨叫她名字的时候,她立即就发狂了,也是如此刻这般疯癫呢喃,然后到处找那块血玉,神情疯癫痴狂。云墨没办法,只能将那块玉还给她。她握着那块玉,神情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没人看的见上面的字,除了师兄…”她神色又恍惚起来,“师兄…师兄对我最好了。师兄会给我讲故事,会哄我睡觉,会带我飞,会给我下面…”
她痴痴的笑起来,将玉佩放在心口上。
“师兄说要娶我,说一辈子都会对我很好…”
云墨没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她,眼神里写满了浓浓痛惜和悲切。
洛水兮的声音穿过封印低低而来,“你瞧,她现在满心满眼的就只有她的师兄,根本忘记你是谁。你费尽心思替她掩盖又如何?到头来她却一心想着其他男人。云墨啊云墨,我真替你可悲。”
云墨手指一点,她便不能说话了。
凤君华忽然声音变得悲凉,浑身颤抖如筛糠。
“可是…可是师兄走了,他不要我了…”
她睁着大大的眼睛,泪水慢慢滑落眼眶,滴在血玉上,滴滴灼热似火。她手心被那玉烫伤,却依旧没有放手。
云墨蹙了蹙眉,扳开她的手指,将那玉拿出来。她立即就要跳起来,他却温柔道:“你的手烫伤了,我给你上药,待会儿就还给你,好不好?”
他像安慰一个调皮的孩子,语气没有半点不耐烦。
凤君华怔怔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闪烁的情绪十分熟悉,熟悉得令她灵魂都在颤抖。
“师兄…”
她忽然低低的呼唤,小声的,期待的,像一个迷路的孩子需要大人的安慰般,脆弱而无助。
云墨一顿,而后含笑点头。
“嗯。”
她瞪大了眼睛,眼泪越流越凶猛。
“师兄?”
他温柔的摸她的头,“我在。”
他们师出同门,本就应该是师兄妹。尽管,他知道此刻她神志不清将他当做了另一个人。
“师兄,你回来了?”
她声音沙哑,一把扑到他怀中,一个劲儿的说:“你怎么才回来,你怎么才回来?你说过很快就回来的,你说过的,你骗人,你骗人…”
云墨一只手揽着她的腰,一边轻声安慰。
“师兄错了,师兄不该骗你,师兄不该迟迟不归,让你等了那么久,你想怎么处罚我都行。现在把手伸出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好不好?”
她抽泣着,肩头不停的耸动,依旧不依的说:“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她似乎要将小时候那三年等待的委屈全都哭出来,伸出手连连拍打他的背,哭得像个孩子。
云墨任她打任她骂,她打他的时候手一松,玉佩落了下来,他连忙捡起来,摊开她的手,边认错边从怀中掏出伤药。
“没有,我没有不要你,我怎么会不要你?”他轻柔安抚她,将她的头埋入自己胸口,仔细的给她伤药,说:“我有重要的事耽搁了,所以才迟迟未归,青鸾不要生气好不好?”
玉无垠来不及说出口的解释,他帮他。她已经心怀愧疚,不应该再让他背负她的恨和怨责。
她因他的解释慢慢安静了下来,道:“真的吗?”
“当然。”他微笑点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她歪着头,眼泪还挂在眼睫上,想了半天,才奇怪道:“可是师兄以前都叫我绯儿,为什么要叫我青鸾啊?”
他眸光微闪,“因为有太多人叫你绯儿,我想做最特别的那个。”
他眼神绵长温柔如水,数不尽的情丝万缕,道不尽的缠绵相思。
她脸颊微红,刚才的委屈也忘记了,低着头,小声道:“可是…可是娘说,这两个字不能让别人知道,否者会给慕容府带来灭门之祸。”
娘说过的话,她一直都记得,并时刻遵循着。
云墨现在明白了,她在下意识的回避那些痛苦的记忆。也就是说,她现在的记忆和智商都停留在七岁以前。或者说,在四岁以前,玉无垠离开的时候。那几年是她顶着天女的秘密下活得最憋屈却也最肆意最开心的几年。没有杀戮,没有血腥,没有争斗,没有皇室…
她下意识的封闭了自己,不愿意去回想十六年前那一晚的屠杀血腥。
只是,有时候她还是会因记忆错乱而疯癫成狂。
在她清醒之前,不可以让她想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