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很开心,不止是因为他的好,还是因为今日是她的生辰。
今日,是她来到整个世界整整一年的日子,是她重获新生整整一年的日子。
她也是个有生辰的人。
这一世的她,也是个有人疼有人爱的人。
她没有什么不满足,权与利她已不想再要,她爱的人不愿她卷入任何关于权利的血腥,他只想她在他的守护里安安好好地过着日子,她何以不遂他的愿?
“阿暖!”司季夏反应过来时,冬暖故已与他拉开了好一段距离,他忙快步追上了冬暖故,走到了她身旁,十分愧疚地看着她,满眼的歉意,“阿暖,我……你……”
才张口,司季夏却又不知晓自己该说什么才是好。
他该说什么?说抱歉说对不起?可阿暖不爱听他说这样的话。
说一直忘了问她的生辰?他身为她的丈夫,却是连这样的事情都不曾关心过……
“我……阿暖,对……”纠拧了许久,除了对不起,司季夏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好,他甚至有想要狠狠抽自己几个耳刮子的冲动。
可他道歉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冬暖故便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盯着他道:“傻木头,把‘对不起’咽回去。”
冬暖故这一盯让司季夏紧张得不小心把自己的下唇给咬了一下,话是断住了,下唇却是被他这一不小心给牙齿磕出了血来,一脸紧张局促又愧疚的模样,使得冬暖故只觉得他愈发的傻呆了,不由又笑了,边从怀里拿出帕子轻轻蘸掉他下唇那被牙齿磕出来的血,边笑嗔道:“是不是在责怪自己没关心过我生辰的这个问题?是不是又觉得自己不配做丈夫了?”
司季夏不说话,只是将下唇微微一抿,愣愣地看着冬暖故。
“我又不怪你,你瞎紧张什么。”冬暖故觉得司季夏惭愧得将身子都快绷成一条弦了,便将手绕到他身后在他背上轻轻一拍,“傻木头,要是真觉得愧疚的话,以后都好好记着不就好了?”
司季夏虽然还是不大能原谅自己,却也只能接受冬暖故的说法道:“好。”
“那今日是我的生辰,平安不该给我有点表示表示才是?”冬暖故笑盈盈的,却是让司季夏愈发的惭愧了,老实地为难道:“我……没有什么准备。”
“我当然知道你没有准备了。”她又不是过分的傻子,她可没想过她前一刻才说今日是她的生辰,他这一刻就能变戏法似的给她变出个惊喜了,再说了,这个傻木头应该不知道什么叫惊喜,她可不能强求这个在感情一事上脑子根本不会拐弯的傻木头变得精明。
“那阿暖……”
“我想吃平安烧的饭菜。”冬暖故收回手,微抬着头面对着司季夏,浅笑柔柔,“很久没有吃到平安烧的饭菜了。”
司季夏有些失神,因为冬暖故的笑。
他喜欢看她笑,就像她喜欢看他笑一样。
还不待司季夏回应,便听得冬暖故有些任性道:“平安要怎么烧这一顿饭我可不管,反正我就是要吃到平安烧的饭菜。”
“你是不知道,那一个多月的时间在罗城山上吃的那些饭菜有多难吃。”她不是个习惯挑剔的人,对饭菜的挑剔就更少,但她就是不喜罗城山上的饭菜,只是不能不吃而已,她还不想饿死。
是否是不喜欢一个地方,便连那儿的所有东西都连带着不喜欢?
冬暖故蹙眉抱怨着,让司季夏看着她的眼神渐渐变得柔和宠溺。
“好。”他的阿暖,似乎变得愈来愈像一个小姑娘了,从前的她是从不会与他抱怨任何人与事的,更何况是这样的小事,可却也只有对自己最亲近的人,才会将自己不一样的一面展露出来不是么?
“我为阿暖烧一顿饭。”若非现在是青天白日大庭广众,司季夏很是想在冬暖故那殷红的小嘴上轻咬上一口,他心中有冲动,却也只能将这冲动生生按下,只见他浅笑温柔道,“阿暖想吃什么?”
“平安做什么我便吃什么,我不挑剔。”冬暖故笑着去拉司季夏的手,她想吃的,只是一个味道而已。
“好。”司季夏回握冬暖故的手,“那走一走,瞧瞧有什么好的食材。”
于是小镇北一间小馆子的这个午后,后院多了一对小夫妻,娘子坐在树荫下择菜,相公则是打水淘米,只不过那小娘子看起来十指不沾阳春水,似乎没择过菜,只见她一边择,她的相公一边在旁指点她。
此时不是饭点,小馆子里没有客人,只有空暇的店小二与掌柜,往日里这个时候,店小二都是趴在桌子上打盹儿,然今儿这个时候,店小二却是精神抖擞的,不再是趴在桌上打盹儿,而是扒拉着门框使劲往后院里瞅,莫说店小二是如此,便是掌柜的都暇得与他一起扒拉门框往后院瞅。
只听店小二边瞅边道:“掌柜的,刚才我只是睡了一会儿而已啊,咋的就突然来了这么两个漂亮的人啊?”
店小二一边说着话一边用力搓着自己的眼睛,好似如此能看得更清楚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