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后话,记得帽子也戴上。”姬华音嘱咐一句,便出了门去。
薛嬷嬷就在走廊处候着,见他出来,忙上前,“爷,老身刚才不是有意要进去打扰丫头睡觉的,其实,老身进去的时候,就坐坐,她是自己醒的……”
“不是让你只在门口看着?”姬华音沉着脸看她。
薛嬷嬷老脸有些挂不住,干笑一声,“爷,老身不也是替爷着急吗?你说,你昨晚都跟丫头睡一块了,怎么就不做点什么呢?多好的机会……”
看着姬华音越发冷沉下去的脸,薛嬷嬷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低着头自己嘟囔,“老身这一把年纪了,还能活几年啊,爷要是能早点成个家,有个孩子,老身就是死了,到了那边,也能跟主子交代了。”
说着说着,她眼睛一红,拿着袖子就擦起来,样子看起来十分可怜。
姬华音静静的看她演了一会,直到她自己觉得没趣放下来,才道,“打点热水过来。”
“是。”薛嬷嬷眼睛又亮了,“爷这是真打算将丫头带进营里去?”
“啰嗦。”不与她说太多,姬华音转身进了屋。
薛嬷嬷却是高兴的了不得,男与女,譬如干柴与烈火,在一处待的久了,想不发生点什么都难,何况那丫头对爷那样急不可耐的。
回到屋里,看贺兰雪已经下了床,他买的衣裳穿在她身上倒也合身,而且,就算是那样灰败难看的颜色,穿在她身上,亦是十分的好看,似乎越发显得她那张脸俊俏的不像话。
姬华音不觉皱紧眉头,拿起包袱里的帽子戴在了她头上,帽檐被他故意压的很低,似乎要将她的脸遮住。
这样很影响视线,贺兰雪不舒服,就扯掉帽子,喘气道,“不戴这玩意,累赘死了。”
“暖和。”姬华音哄她,又将她一头秀发拢了拢,再用帽子戴上。
贺兰雪拧紧秀眉,找来铜镜一照,把自个儿都逗乐了,这怎么跟弟弟小时候一个德性了?
不对,那她现在这样看起来多小啊。
“你觉得说我是你的医官,会有人信么?”连她自己都怀疑了。
姬华音摇头,“不过,也没人敢质疑。”
“哦。”贺兰雪乐了,毕竟,姬华音是营里的头,他说什么,别人敢怎样?
很快,薛嬷嬷端了热水过来,贺兰雪简单洗漱,吃完包子,就兴冲冲的和姬华音一起出了客栈。
天气依旧阴沉沉的,街上行人很少,可是,由于姬华音在身边的缘故,这一路以来的憋闷烦躁的情绪,早已荡然无存,相反,她满血复活,浑身都有着使不完的劲儿,甚至,想拉着他到处逛逛。
姬华音只得安抚她,“今天要去查看驻防,如果你想逛的话,让薛嬷嬷陪你,天黑前,我来接你。”
贺兰雪知道他要忙,也不胡闹,便扯着他的胳膊,道,“那我跟你一起吧,谁叫我是你的贴身医官呢?”
“那就好好跟上。”姬华音不着痕迹的抽回胳膊。
贺兰雪微怔,但也明白,人前,她若再这样小女人姿态,恐怕会给他带来不少的麻烦,当即,没有像以往那样对他胡搅蛮缠,她轻咳一声,连声音也低沉了不少。
“属下遵命。将军大人,您的马呢?属下给您牵来?”
才说着,薛嬷嬷带着店小二牵了三匹马出来。
看见薛嬷嬷,贺兰雪有些讶异,“嬷嬷,你也要一起?”
“嗯。”薛嬷嬷得意的扬了扬眉。
贺兰雪立刻炸毛了,“你不是说营中不能有女子么?那薛嬷嬷呢?”
姬华音一把搂住她,将她送上马背,“我不能时刻在你身边,有薛嬷嬷在,我放心。”
然后,他自己也上了马。
贺兰雪明白他的用心,倒也罢了。
一行人并没有回营寨,而是去了姬华音说的所谓的驻防。
贺兰雪对这些并不懂,只是到了山脚下,觉得风冷冽的很,吹的她骨头都凉了。
姬华音扫了她一眼,便吩咐一名侍卫,将她带至附近的一处营帐。
冷奕轩恰好从另一处营帐出来,看见姬华音,立刻飞奔了过来,“喂,我说这他妈的算干嘛?驻防还是挖坟?都干了一个多月了,什么时候能完?”
近来一个多月,他便负责在这神女山,美其名曰驻防,怕邓拓余部会来***扰山下百姓,可事实上,将士们每天干的事,便是沿着山路像山里挖洞,挖了一处又一处,似乎要将这山挖空一般。
姬华音像以往一样,不理会他的牢***,只道,“你依令行事便是。”
他朝山里走,冷奕轩只得跟在他后头,气恼的嚷着,“到底要让老子知道怎么一回事吧?你不知道,夕雾那娘们三天两头的过来,说是咱们这样做,冒犯了她们埋于山下的先灵,咱们要是还不罢手,之前的和谈就算作废,西夷全族会集合起来,一心要跟咱们兵戎相见。”
姬华音不语,走到一处湿土堆成的土坡上,看着十来个士兵在努力的挖土。
“喂,你听见老子的话没有?”他的反应让冷奕轩暴跳如雷,恰好,一扭头,便看到山下一行人骑马奔来,他愤怒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几许幸灾乐祸的笑意。
“嘿,说曹操曹操到。那娘们来了,姓姬的,今儿你自己应付去吧。”
姬华音转身,就见一白衣女子骑着马,带了十来个亲随,一路直奔而来。
“冷副将,你们将军大人……”白衣女子一下马,便朝冷奕轩质问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