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单挑么?原来只是耍嘴?”少钦恶劣的讥讽,那两根讨厌的指头还戏耍般的在她腮上轻轻掐了一下。
她的皮肤细嫩敏感,这轻轻一掐,就有两道细细的指印,少钦见状,轻锁隽眉,只冷眼盯着她。
“饿吗?”
对于她,他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一夜天明,到现在滴水未进,肯定饿的没力气了。
就像姬华音那晚说的,这小妇人轻易饿不得。
贺兰雪眼圈一红,还是下午的时候跟姬华音在戏楼里吃了一顿,她因为想着听戏,也没怎么吃好,可不早饿了吗?
可是,这话该姬华音问她才说,凭什么是少钦啊?
这混蛋掳了她,还敢问她这样的话?
她背过身去,蜷缩着身子在角落里,细肩微微的颤着。
“委屈了?”少钦狐疑的问。
贺兰雪只哽咽不语。
少钦静静的盯了她一瞬,方道,“一会就到地方了,你乖乖听话,我不为难你。”
这还叫不为难?不经过她的同意,擅自将她掳了出来,稍不满意就点她穴道,让她不能动弹不能说话,活活憋死算了。
见她不搭理,少钦移开视线,略掀了掀小窗帘,朝外看了去。
天尚早,街上并没有多少人,冷冷清清的。
不多时,马车停在了一处僻静的院子跟前。
“大人,到了。”如风先下了车。
少钦‘嗯’了一声,朝贺兰雪看去,“阿雪,下车了。”
他轻轻唤了一声,她却没有反应。
少钦拧眉,起身,伸手在她肩上拍了拍。
“嗯?”贺兰雪回头,大眼睛眯成一条缝,睡眼惺忪的模样。
敢情就刚才那么一小会,这丫头又睡着了不成?
“下车。”少钦黑着脸,先下了马车。
贺兰雪正嫌车子里憋闷,忙起身跟了下去。
这里是一处联排的居民院落,如风站在一处小院门口,恭敬的等着他俩。
刚才在马车里,贺兰雪自我调剂了一下心绪,既来之则安之,瞅准机会逃之。
是以,眼下逃不了,她便十分配合。
不等少钦来催,她倒兴致勃勃的走到如风身边,好奇的问,“这是哪儿?”
如风不知如何回答,只拿眼看后头跟来的少钦。
“进去看看。”少钦便含笑走来。
谁要他答来了?贺兰雪没理他,径直推了小院门进去。
竟是很淳朴的农家小院,靠着墙角周围还种些了绿色的菜蔬。
贺兰雪自然是不认得,不过,这样大冷的天,这菜还冷长的鲜嫩,着实不容易。
若是姬华音带她来,她定会好奇的去看个究竟,心情好了,说不定还会央着他摘些院里的新鲜蔬菜烧给自己吃。
可是,她微微扭头,看了眼身后不远处跟着的少钦,只长叹一声。
哎,人跟人果然不一样。
没了问东问西的兴致,她径直穿过一条门廊,朝里院走去,心底却暗暗将这四周景况熟记于心。
里头连着的有五间房,贺兰雪在正房廊下站定,她问少钦,“咱们是暂时在这边歇脚?还是打算长住?”
“看你喜欢?”少钦微笑着走过来,修长的身形,顿时让她压迫感骤生。
她一闪身,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随手推开就近的房门,进得屋去。
大约是因为今儿天阴的缘故,里头光线有点暗。
“这屋子以前有人住过吗?”看少钦紧随而入,贺兰雪好奇的问,举目四下打量,屋里摆设齐整,收拾干净,红帐低垂,被褥叠的整齐,看着就像天天有人住一般。
且,进来时,也没闻到其他的怪味。
少钦坐在椅子上,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回道,“很多年没人住过了。不过,一直有人打扫看护。”
“你的外宅?”贺兰雪靠在一扇半敞的窗户边,扭头看他,有清风吹过,微微拢起她披散肩头的发丝。
话说,她那顶帽子,在两人缠斗时,大约掉到了马车里。
“哦。”少钦微微垂眉,低笑,“大约,算是吧?”
贺兰雪被呛了下,这种鬼地方?还真是狡兔三窟啊。
“累么?累就歇会。”少钦这时起身,大约是想将屋子留给她。
贺兰雪耸耸眉,也不推迟,看他出了门,她忙将两扇窗户彻底推开,不想,后墙底下就是一片荷塘,与墙角不过留着一臂的距离,可供行走。
好,就是它了。
眼下,少钦以为她在房里歇着,该不会这么快找她的。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双手支撑在窗台上,身子一跃,跳了出去,窗户下背阴的地面,昨夜结着冰未化,她猛一跳下去,脚下打滑,差一点就滑进那荷塘里,亏得她伸手还算敏捷,抓住了一棵小树苗,算是勉强稳住了。
可双腿摔跪在地,左手本能支撑在地,掌心也被磨破了,有些疼。
“该死。”低咒一声,她揉了揉膝盖,不敢怠慢,猫着身子就沿着墙根底下,一溜的往荷塘那边的院墙那跑。
翻墙什么的,她不在话下。
当即,施展轻功,飞出这院子,不想外头竟是另一头院子,一个几岁大的小男孩,正逗着一条大狼狗玩。
突然,半空中坠下一个人来,小男孩惊呆了,大狼狗却猛朝她扑了过来。
“哎呀,误会。”看那大狼狗张着的獠牙,贺兰雪吓的又飞到院墙上,不敢再从人家院子经过。
只是,这一幕,被那靠在窗边的男人瞧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