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想想,连药铺里下半年要用买药的银子,都挪用过来了,不就为救人吗?再说,老夫人房里东西当了,大小姐房里的东西可也一样没留啊。”
“真的?”贺兰天意意外极了。
“不信去瞧瞧啊。”秋香睨了他一眼,虽然年纪小,可也该分的亲疏远近啊。
贺兰天意脸色讪讪,是他错了吗?可为何听锦绣的意思,姐姐并不用心救人,甚至,这些事都是她惹出来的?
“姐,沈姨娘和芝儿姐姐去天禄寺的事,是你逼的?”他疑惑的问,语气比之前倒好了不少。
“嗯?”贺兰雪满脸疑惑,“我逼什么?前几天,祖母风湿痛犯了,芝儿她孝心,要去天禄寺为你祖母祈福。沈姨娘身子也一向不好,恰好碰着这机会,就打算跟着芝儿一起去。因为这,我还特地给住持大师写了信,让他们腾出一间干净的院子给她们,好让她们清静不被打扰。哎,也是我近来俗事缠身,不然,我倒也想去天禄寺找住持大师好生聊聊呢。”
“是啊,小少爷,你怎么说她们是被大小姐逼的呢?菩萨跟前,沈姨娘和二小姐可是虔诚的很,这话可不能乱说。”秋香也道。
贺兰天意愣了,姐姐的话并没有错啊,这府里,老夫人和沈姨娘两个都是虔诚的信徒,每月初一十五那日,都会吃素斋的,沈姨娘带着贺兰芝去天禄寺祈福,这是好事,怎会用人逼?
“那陈嬷嬷和顺子?姐姐为何要撵他们出府?”贺兰天意又问。
贺兰雪凝了秀眉,狐疑的瞅着他,“天意,是不是有人在你跟前嚼舌根了?”
“陈嬷嬷和顺子并没撵出去,只因为犯了些事,暂时关了起来,等事情真相大白了,若他们冤枉,自然会给他们公道。”秋香道。
贺兰天意糊涂了,事情怎么会这样?到底姐姐跟锦绣说的,哪一个对?
“天意,你没事吧?”贺兰雪突然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两晃,奇怪的问。
“没。”贺兰天意懊恼的摇摇头,姐姐的话并没错,而且,她也在为救人的事忙活着,可为何锦绣,甚至祖母却好似不满意?
贺兰雪看着他,认真道,“天意,爹大约还没有出府,你赶紧过去,将长命锁拿回来。”
“这怎么行?不是还差银子么?”贺兰天意不干。
“那长命锁是你的命,自你一出生,就跟着你,万不能丢了。你放心,就算砸锅卖铁,姐姐也要凑出银子来。万一不行,我再问人借去,总能凑齐的。可关系到你的性命,姐姐不能大意。”贺兰雪格外认真的说。
“姐?”贺兰天意的心不知被什么揪了一下,有些涩涩的。
“听姐的话,快去吧。”贺兰雪哄着他。
“可是。”贺兰天意又想到了一件事,问,“姐,你为何要扣爹每个月的俸禄?”
“这你也知道?”贺兰雪表情微微拧了拧,叹道,“好吧,的确有这事。你或许不知道,咱们百草堂跟宫里的账是一年一算,年前,因为娘突然出事,去年的账就一直拖着。后来,爹说要亲自去结账。这欠单便一直由他保管着,可是,如今,半年多过去了,银子一分没有见到,欠单爹也不还。没办法,这是百草堂公中的账,即便我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其他股东不会这样。我总得对他们负责。”
“是这样?”贺兰天意皱紧了眉头。
“嗯。”贺兰雪语重心长的望着他,“爹那个人,你也知道的,不是我有意对他不敬,他向来没什么责任心。这次的事可关系着百草堂上下人等一年的辛劳,我若不做点什么,实在说不过去。何况,他一个月二十两的俸禄跟七万银子的药钱,差的何止一点。真要让他赔银子的话,又怎会这样慢慢的扣?你不算算,就算等到他高老还乡那日,也未必能凑的起来。姐姐这样做,无非也是想给他一个教训。”
“姐。”贺兰天意咬咬唇,这些年,爹的所作所为他也看在眼里,他也觉得姐姐这样做无可厚非。
“好了,什么话回头再说,你先去爹那将长命锁拿回来。”贺兰雪直接将他送到院门口。
贺兰天意点点头,“嗯,姐,回头我再来看你。”“好。”贺兰雪眸底含着鼓励的笑,目送着贺兰天意离开。
等他走远了,边上的秋香这才担忧的说,“小姐,依老爷那性子,小少爷能要的回东西吗?”
“要的回来才有鬼。”贺兰雪冷笑。
秋香一愣,“那小姐还让他去要?您亲自去要不是更好?”
“不让他吃点亏,怎么能分得清好坏。”贺兰雪轻轻一笑,转身又走了院子里,重又坐到秋千上,慢慢的喝起茶来。
秋香闻言扑哧笑了,“小姐,说起来,您真是长大了呢。就像刚才,小少爷那样,我还真以为你要揍他一顿呢。”
“我有那么暴力吗?”贺兰雪好笑。
秋香点头,一本正经道,“小姐,你以前可没少揍小少爷。”
贺兰雪一愣,细细回想前世点滴,印象里似乎有那么几次揍这小子的,当然,主要原因是他不争气,面活心软没主见,还特容易学坏。
“不过,您今天这样就很好,耐心解释,让他知晓黑白,总比拳头来的实在。小少爷也跟您亲多了呢。”秋香笑着又为她杯子里蓄了点水。
贺兰雪却没有再喝,只将杯子放在小几上,吩咐道,“秋香,一会,你派个人偷偷的跟上大老爷,那长命锁务必给我悄悄的弄回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