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有武家……

于是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地回到了雁丘城主府。

季边定让专门负责这些事情的夜归人,跟着路家人去和雁丘城交谈,自己则带着谢衡等人回到了夜归人驻地。

驻地已经恢复了正常,有一些夜归人进出,周围的警戒也再度出现。

苏郁兴遣走了其他蓝衣社人,无声的跟在季边定后面。

谢衡看着慢吞吞走在后面的男人,总是忍不住去看苏郁兴额头上,和季边定一模一样的朱砂。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那点朱砂红得十分刺眼,甚至有点诡异。

季边定发现了谢衡频频往后的视线,有些不解地转头一看,顿时嘿嘿一笑,打趣道:“谢衡!你干嘛老盯着苏郁兴看啊?怎么?嫉妒人家的英俊吗?”

谢衡瞪了不着调的季边定一眼,忍了忍,还是低声道:“他的朱砂,好红……”

季边定没想到是这样的原因,一脸无所谓地道:“苏郁兴是我师兄嘛,他比我早入门,点朱砂的时间更久,颜色残留更多,自然看起来更艳一点。”

谢横皱眉,有些疑问:“南华山的人,都要点这样的朱砂吗?”

季边定点点头,随意地道:“嗯,以前是只要求亲传弟子点,最近三十年,门中上下都要。”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朱砂,感受着那凹凸不平的触感,忍不住笑了笑,解释道:“你别看这朱砂点了看起来娘,但,这是南华山特制的朱砂,轻易不褪色,可以和南华的求救信号相互呼应……”

他瞟了一眼谢衡,凑近谢衡耳边,低声道:“其实,我之前偷偷给你点过……”

谢衡被他的耳边风吹得心头一跳,心脏几乎蹦出嗓子,脑海中一瞬间绮思万千,耳朵泛红。

他只能尽力压抑情绪,表情平静地道:“可我不是南华山的人……”

“现在不是,以后肯定会是的……”

季边定又离开谢衡的耳朵,自己低声嘟囔:“哎,其实我也没什么意思,我只轻轻抖了一点粉末而已,这东西,对辨别敌我十分有用,南华山人不会……”

季边定远离他的时候,谢衡心里居然有点怅然若失。

他定了定神,正想再说些什么——

“徒弟……”

宿承突然在他脑海中喊道。

于是他出口的话变成了告辞,之后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季边定站在院里,看着谢衡越走越远的背影,突然出声:“你到底有什么事?苏郁兴。”

苏郁兴一身华丽的长袍,广袖长裙,头戴高冠,腰挂宝剑,剑眉星目,高鼻薄唇,完全一副高冷剑仙,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模样。

他迈步走进这个院子,身后的院门无声而闭,几片树叶被风吹着从那铁门中间穿过。

他闭着眼睛,清风抚动着他的衣袖。

苏郁兴轻声道:“季边定,你的夜归人出大事了。”

树木伸着枝干,将自己的枝叶暴露在阳光下,放肆生长。一只小鸟掠过树顶的枝叶,翅尖划动空气,带动气流,抚动那些青翠娇嫩的新叶。

季边定闻言,有些惊讶地转头,看着苏郁兴的表情,皱眉问道:“夜归人?出什么大事了?”

他竟然都不知道?

到底谁是夜归人的先学?

“那坛假酒,其实不是我买的。是有人送过来的。”

季边定心想不是你买的,落到你手上,那也没差啊。他辛辛苦苦带出来的人,背着他兑水换酒,消费着他之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品牌信誉,还祸害到自己身上了……

这问题说小可小,说大可大……

夜归人本来就是先学□□,其余人可以讨论可以反对,但是一旦做出决定必须无条件服从。

这是一条线的直接指挥的体系。

其实道理很简单,可不是谁都能做先学。

但是对其他人诱惑也很大。

苏郁兴接着道:“这酒,是来拉拢我的路家人送给我的。那人说,要和我一起做生意……还说……

他抬眼看了看季边定,声音有些戏谑::“……想联合我,一起吞掉夜归人……”

“而这坛假酒,就是他们实力的证明。”

苏郁兴嗤笑道:“当初路和云纠缠你的时候,我就说过,路和云这人,自私自利,虽然对你一片真心,但其所思所想,和你根本不是一路人,让他留在夜归人内部,就是给夜归人留一个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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