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一走而过的何幺幺不自禁身上抖了一抖,不禁道:“这江边的地儿,入了秋刮阵风都冷,咱们还是先回家加件衣裳再来找!”然后他的声儿就渐渐隐去,只听得他絮絮叨叨的声音隐隐约约落下一串尾音:“这男人啊,要想得宠,就得见机行事,见缝插针儿……趁着那野狐精这会子没空……”
北堂傲握筷子的手恨得都抖了起来:原来让他洗被子羞辱他只是第一招儿,趁空让小妖精上位才是真!
“奉书!”北堂傲立刻要奉书去把柳金蟾招来,但……他眼儿一低,直直地瞅着那满地的药引子,脸上一冷:你不仁,就别怪小婿不义了!
想罢,北堂傲就从箱子里,拿出一二物,唤来奉书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正要再好好布置布置,外面奉箭就来说柳金蟾今儿下午要带大家去看戏,问他洗好没的话!
北堂傲一听这话儿?不洗好儿也得洗好啊!那戏园子里的狐狸精一串串的,尤其是小戏子还没怎么的,柳金蟾就能往上贴,他不去镇着,倘或那个传说中的知府大红人玉堂春一出来,他可就是腹背受敌,前后失守了!
再三叮嘱奉书后,北堂傲就风急火燎地直奔小院整理仪容,要艳压群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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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没开场!
后台纷纷乱乱,化妆间里都是人,以及慰问的人!
柳金蟾挺着圆圆的肚子,蹭蹭蹭,躲开她爹和薛青,寻到了正在脸上扑粉的莺哥:“好哥哥,向你打听件事儿!”
莺哥扑粉的手一顿:“你?”不及说第二个字儿,他赶紧就拉了柳金蟾到一边屋角:“那边刘老太爷到处悬赏拿你,你怎得刚逃出去,又往这狼窝子里钻?”
柳金蟾苦笑:“这不是……想见知府大人!”先时有孙大人引荐,这而今……她小小庶民如何能见到四品大员?而今就连门房哪里都过不去!
莺哥眼珠儿微微向下,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禁道:“急事儿?”
柳金蟾似是为难地低低道:“实不相瞒,说急不急……只是攸关白鹭镇数万饥民,所以柳某才……”
“白鹭镇?”莺哥先是一阵激动,接着脸色一冷,疑惑地望向柳金蟾,“你要……白鹭镇的县……”言罢,莺哥心口好一阵震动!
“嘘——”
柳金蟾赶紧捂住莺哥的嘴:“好哥哥,这可是要命的事儿!”低调低调!
莺哥的心扑腾腾直跳,眼瞪着柳金蟾那认真的神情,暗道那白鹭镇可是今岁刘宣升迁进京前亲自提拔的自己亲戚……此人可非福娘可比呢!
“你既知是要命的事儿,怎……又要太岁头上动土?”莺哥听着自己嘴里吐出的话的,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在说话:太不要命了!
柳金蟾待要答莺哥两句,无奈她还未张口,一只肥肥的手就朝着莺哥的脸儿伸了过来:“小模样儿,越生越俊了呢!”言罢还在莺哥的下颌处,意味深长地捏了捏。
莺哥虽是眼含不满,但脸上却是冷笑着娇嗔道:“白总管不陪着知府大人里面坐,怎得还有闲情看莺哥这等小角色?”说话间,已经将自己脸上那只毛手,好似愤愤地甩开了去。
来人要如何,无奈脸一转,就看见了睁着大大眼呆呆地瞅着她,好似半日不能回神的柳金蟾,然后鄙夷的眼在对柳金蟾那张桃花面露出不满时,眼一低,余光扫过柳金蟾滚滚的肚子时,嘴角就挂了一抹讥讽的笑意,朝对她冷言冷语的莺哥嘲讽道:“怪道见本总管爱理不理,和着是也有了好相与……还是个大了肚子的!她……”
不待白总管说出更多的不堪的话儿,莺哥当即赏了白总管一个大白眼,不冷不热地反唇相讥道:“说喜欢,你就来三媒九聘,一张嘴儿贫着,算怎么回事儿?当我们牡丹亭是何地?当我莺哥又算怎么回事儿?哼——若没这心思,空耍嘴皮子,倒让人瞧不上!”
说着,莺哥再赏白总管一眼儿不说,还奋力拿手将白总管推开,自己从她身侧故意擦身挤过去,一副怨愤不已的娇俏模样,乍一看倒像是小情人恼了别扭呢!
柳金蟾有点咋舌,突然有点分不清这二人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了。
白傲娇地又回去扑粉了,心里倒是喜欢他的娇俏,只是……这脾气这嘴巴……少不得摸着鼻尖,与犹未尽地嘀咕了一句:“小辣椒……”眼直直地瞅着莺哥那身子,好似恨不得掉进了那衣襟里去,要怎么的似的!
柳金蟾搞不清状况,也不敢造次,索性就靠着墙儿往外蹭,只可惜她方才蹭了两步半不到,这白总管的眼就将柳金蟾逮了个正着:“我们……似乎见过?”她目光一收,立刻露出熟悉的感觉来。
柳金蟾心一紧,天要亡她也!
“呵呵,白总管!”柳金蟾一拱手,“多日不见!”常言说的好,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此白总管乃是苏州知府跟前的第一红人,可见此苏州知府,内里也是个刘宣之流的官——
自己前景堪忧啊!
白总管一听柳金蟾这话,当即笑了:“柳姑娘,据说城里的刘府寻你大半月了!”怪道寻你不着,合着……是藏在了知府大人的地盘上!
第302章 信口开河:柳金蟾敲山震虎
柳金蟾立刻露出诧异之色:“柳某与刘府无亲无故,他寻我作甚?”
“姑娘说呢?”白总管的眼闪烁出无数“大家都懂”的话儿,似是有要遮口费之嫌疑。
柳金蟾无视其眼,指望这些走狗收了遮口费就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