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牢房外的大堂内,心急如焚的刘德却在屋内来来回回地走,来十步,去十步,回来还是十步:办法还会一点儿没有!
怎么办?
璟驸马是个傻子,可璟公主未必就是个傻子!
还有……那个绿帽子的嘉勇公夫人,文状元出身,就算她当上状元是北堂家捣鬼,但……能在殿试上脱颖而出,起码也算是个人物……
怎么办?
怎么瞒天过海?
若是将这地儿走出一个坑儿来,能让她藏进去,了却这迫在眉睫的灾难,她愿意长眠不醒,就怕……璟公主!
仗着皇太女撑腰,刘德觉得嘉勇公倒是不好明里整她,阴招吗,只要皇太女在,她觉得大事化小、小事过点时候化了也不难,大不了就先贬职,然后等风波过去了,皇太女再寻个借口,官复原职也不是难事!
怕就怕璟公主!
仗着皇太后撑腰,他若是一怒之下,求皇太后让她刘德以死谢罪,为他未落地的孩儿报仇,皇太后,也不会皱下一下眉头……
怎……
刘德才要迈步再把自己走晕,脑中就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儿:她好像……上月才听说璟驸马时是刚生完孩子回京的吧?而且下个月百日宴才刚发的帖子吧?
刘德想起自己才送的一份重重大礼,就气得猛拍自己的大腿——
气——气气气——死她了!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一个傻子也跟仗着自己那点子靠在贵夫耳边吹枕边风的本事,敢来戏弄她刘德了!
刘德气呼呼地就欲冲出门去让那小傻子后悔今儿骗她,但她脚才迈出门,又忍不住收回了脚步,为何?
虽然宫里皇太后三番五次想要璟公主与这璟驸马和离,早点改嫁有才有德之士,小妮子这驸马未必当得久,但……皇家人,在内斗得是你死我活,但对外——
哪是同仇敌忾、一个鼻孔出气,与其等璟公主面子上过不去拿她刘德杀鸡儆猴扬他公主威,再表表他的一往深情,她刘德岂不是成了靶子?
想到这儿,刘德立刻转身再度返回屋子里另谋他策,毕竟这璟驸马是活不久了,不是皇太后想方儿弄死她,就是皇太女私下里做了她,她刘德何必因小失大,最后成就了别人,毁了自己还不得一点儿好呢?
于是,刘德想了片刻后,便赶紧将几个心腹招来合计一番。
几个人一致觉得这事儿,宜小不宜大,最好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吓唬吓唬,尤其是璟驸马,朝廷内外都知道她傻乎乎的,指不定哄哄就行。
其中一人还献计道:“这小皇亲看样子傻乎乎的,就跟个几岁的孩子似的,小的估摸着,咱们只要让她觉得是她错了,想必她回去也不会去乱嚷嚷。”
另一个立刻附和道:
“就是如此。小的估计,她就是皇亲,也估摸着是皇家某噶八竿子打不着的皇亲……说句不好听的话,原先叱咤一时的楚王现在好些子孙,还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夜间还在城里卖白萝卜,更有要饭的……说白了,这没有爵位和权势,就是个屁儿!”
众人立即附和,刘德摸摸鼻子没敢说这是璟驸马——
就怕她一张口,谋士们全部瞬间鸦雀。
“既如此……”刘德看向大家,欲寻个良策。
“咱们就说……
衙门重地闹事,此来重罪,无论有理无理皆应杖责。
但念在她们初犯,大人开恩,令杖责可以取消,但还是必须要她们几个人每人写一份检讨书,检讨自己的过错,并且承诺不再乱说话、不再闹事、循规蹈矩等。然后再将大周律令摘抄一遍儿,如何?”
众人纷纷点头,只说这个方儿最是极好。
“既保全了大理寺的威信,又能不落人口实!”
一个人立刻马屁不已的歌功颂德道。
当即,孙尚香等人就被特意安排到另一间屋,一人一张桌子,一副笔墨纸砚,白色的宣纸更是铺得平平整整,每个镇纸边不约而同摆上了一本《大周律例》。
官员先示意大家各就各位,然后宣布诸位大人们的决定,末尾还加了一句:“这是念在你们都是初来乍道……又都是初犯!下次——再发生这养的事儿,杖责是断然不能少的,就是杖责不可,尺责也都已存放在案上了。”
言罢,该官员还特别关照地问了问楚天白吃得好不好?
楚天宝立刻毫不客气地开心答道:
“虽然不及我家相公做得好,还有点冷,吃起来也不像十里香的味道,但……味道还是勉强可以吃的!”
官员的脸瞬间抽了抽,恶毒的眼盯着楚天白看似无害的大眼睛,暗暗点头:行,本大人记住你了——
一定会好好好地关照你一番的!
“不过……楚捕头啊!你孩子好似上月才满得月吧?”母猪也没你怀孩子来得紧凑啊!
楚天白的眼眨了眨,俨然一副听不懂官员暗示的模样。
柳金蟾还能等楚天白让人再追问下去吗?她立刻在指尖转着毛笔,冷冷地问了一句:“请问大人,不知皮翠翠她那么一个粗人,又是老人……是在也写字呢还是呢?不会他们都抄完了吧?”
柳金蟾这音未落,慕容嫣立刻将手中的笔抛在空中,朗声笑道:“小柳子,你这就是犯傻了吧?这事儿需要问吗?”
“你们……”
早开后门让皮翠翠等人回家养伤的官员,立刻脸色一沉,几乎瞪凸了似地瞅着和柳金蟾和慕容嫣,大有将二人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