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傲手中的军权,也是她和大哥在傲儿进宫这桩事上迟疑的关键点,宫里有傲儿帮衬大哥,自然是能让大哥更加如虎添翼,然……
军权旁落也是夺储君之位的大忌,毕竟……改变了皇上的心意,不代表皇太女的人不会为了皇太女与他们来日的荣华富贵,不会拼死一搏,当日皇上给她制衡他们北堂家的兵马,就是一把悬在他们北堂家头顶的双刃剑。
“璟公主的兵符也许无人敢动,但……”柳金蟾起身,轻轻地俯身在北堂骄耳畔,“璟驸马却是个例外!”她就不止一次看见楚天白拿着兵符出来玩,还给她看,研究另一半在哪儿!
北堂骄的眼陡然间一亮:“你能弄到?”
“七层把握!”柳金蟾笑。
“可宫里未必容得我们一拖再拖!”北堂骄凝眉,“我们已经拖了三年了,召傲儿回京的是皇上。”明白?
“事在人为!边关无将,时不时有点小摩擦,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吧?”
柳金蟾笑向北堂骄:
“例如……皇上的贡品忽然被吐蕃,又或者塞外的响马劫持……再或者……临近入秋了,北戎八月飞雪,时不时哪里雪灾了,忽然就过不下去了,又起了南下的念头……”
“大周的将军可不多啊,当年的好些都嫁人,辞官专心侍奉公婆,养儿育女了,据说……
当年慕容嫣一事,导致许多将门世家也不愿意轻易送未婚儿子从军,婆家怕有辱门风,也不怎么同意嫁进门的女婿再抛头露面,尤其是去驻守边关,一去就是好几年……”
柳金蟾笑得分外欠揍。
“你的意思是……”北堂骄拧眉。
“傲儿不能进宫,他得去驻守边关——当然……
他还有很严重的疯癫——而且金蟾听说,傲儿特别嗜血,是吧?”
柳金蟾话到这,就伸手欲去拾包:
“家姐是个聪明人,欲得天下者,钱势,权势、兵马三者不可缺一。金蟾是个小小的地方官,也不便多言!”
第1003章 重遇故人:同是天涯沦落人
北堂骄正要点头再多问二句,不想柳金蟾就忽然将一件熟悉的东西推置她眼前:“喏,这是休书,三个孩子……不知半月后,能不能送到苏州。”
“什么意思?”你要带孩子走?
北堂骄不解柳金蟾怎么一家人,说着说着,突然又说起了两家话。
“大姑姐今也见了——
再这么下去,孩子们会受不住的!傲儿进宫不进宫,眼下都是未知数……既然大姑姐都拿不定主意,与其等孩子们与傲儿真父女情,知傲儿是亲爹,傲儿又不得不进宫……”
柳金蟾打了一个手势:“这无论是对傲儿还是三个孩子,都……再好不过!”
“你是说,你打算又暗示妞妞,说他们爹是烟花之地的某个疯了的莺莺燕燕?”
北堂骄沉静的脸瞬间有点扭曲,天知道她去年听妞妞说起时,自己差点吐血的心,刹那间有掐死柳金蟾,随便再把北堂傲那呆子揍上一顿的冲动——
傲儿居然还能一边听得镇定自若,俨然这三个孩子就是柳金蟾和外面男人养的!
“呃——”是有这念头!
柳金蟾手拿包袱:“那你有更好的建议?”还是让她挖个坟包……咒北堂傲可不太好。
“……你容我再想想——你……现在去哪儿?我已让你姐夫,在勤国府给你安排了一间小院……你——”
北堂骄还没说完,便见柳金蟾无比潇洒地顶着她的鸡窝头,往前院的角门去了——
这是……
真要愤而离家,与北堂家“一刀两断”?
“哪有夫妻和离不离家,还和相公娘家瓜瓜葛葛的!告诉傲儿,别卯着劲儿往自己脸上擦荨麻汁,那东西抹了和烫伤真就是一个样儿,到时留疤,可不能怨我!”
柳金蟾包袱一横,真就走得这叫一个洒脱——
只是,她好似忘了临时把银子带上……
流落街头,身上无银的后果就是——
自当铺出来,身上明明至少价值二十两的里里外外十几层绫罗绣袍,当铺伙计只给了柳金蟾五吊的现钱外加当票一张。
能干嘛?
反正这钱返回苏州倒是够了,就是……就是她还得告知雨墨一声吧?
而且……而且她今儿傍晚还约了孙头儿她们几个游湖——上次爽约,可以说是因为她宿醉未醒,这次再爽约,就真难自圆其说了。
但这五吊钱包了画舫,点了酒菜,即使省了又省,余下的钱返回苏州也是捉襟见肘了,怎么办?
柳金蟾身穿一袭临时买来的布衣,怀揣着不多的银两盒当票,游荡在京城的街头,一面寻找最便宜的客栈,一面寻思哪里能找到最廉价的画舫——
当然弄条能坐五六人喝喝小酒的乌篷船,也是惬意的,就是喝酒怎么能没有唱曲的男人呢?
柳金蟾纠结是去楼里请?还是就河面上,抬手招一个业余的歌手呢?
她走着走着,可巧了,正所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就是走在京城最偏的花柳巷,柳金蟾竟也遇见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苏州老相识——
当年画那幅塞北花魁苏流云,在某某图界曾一画千金的颜丹青,此刻正蹲在街角买花鸟虫鱼的字画,没****的老本行——
画光光的男人!
“你也进京了?”
正苦等顾客上门的颜丹青,整理被风吹乱的画呢,忽然就觉得头顶有个黑影投来,只当是生意终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