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吧素日里可以顺着相公,不以己为尊,但这到了关键时候却是要能自己拿主意的!尤其是这讨官做的,首先不是小事,再着,她占人便宜在前,又明知北堂傲有病,岂能学那等无耻之徒意图要挟,拿捏人家家人?
“傲儿啊,不是为妻不领你情,只是你而今出嫁了,你家姐养你这么大,这养育之恩,咱们不思如何报答她一二分,倒给她添这许多事儿,岂不是大不孝?依我说,你要回娘家,为你家姐争争气,我们进京去住就是,只是这讨官做的事儿,为妻是绝对不会做的!”
柳金蟾捂着北堂傲儿手,合十,言语轻柔。
北堂傲低着头嘟囔道:“若是不难呢?”他也能为她弄个京官的!
“难不难都是事儿!你都要当爹了,怎么还能不懂事呢?乖!到被子里来睡会儿,先把信搁一边儿,待晚上,为妻陪你另写一封可好?”
北堂傲待动不动,无奈禁不住柳金蟾柔臂一收,他这人就乖乖地躺进了衾被里,任凭柳金蟾搂在怀里说私房话了。
为不让北堂傲病再犯,柳金蟾素指柔柔地勾勒着北堂傲的眉眼,低低细问:“你上月回娘家,为妻也不得空去接你,你是自己回来的?”
第136章 养家糊口:只进不出愁坏人
柳金蟾不禁暗暗思考:如果疯相公的家里知道这事儿了,只怕这次疯相公被送回来,想必就是他家破罐破摔,端看她要不要负责的意思了!
北堂傲“一傻到底”,嘴上一副毫无心机地话语当即就答:“姐姐姐夫送傲儿回来的,是妻主不在,所以姐姐姐夫朝廷里还有事儿,就把侍画他们留下来伺候了!他们是我的陪房!”暗示很清楚了吧?
柳金蟾静静点头,端看那侍画那几个生得眉目清秀,想来也是大户人家惯用送侍从来做小,笼络妻家心思的意图了。只是八个陪房……还有同时跟来的那些个厨房里的几房家眷……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疯相公出身不低呢!
天啊,她这是闯得什么祸啊!
眼见柳金蟾脸抽搐,北堂傲赶紧故作无知地伸手去抚柳金蟾的脸儿:“妻主不喜欢,傲儿就让他们先回京等着?”反正你认、不认都是铁板钉钉的事儿了!
柳金蟾点头:“也好!雨墨一直说开销大呢?就是苦了你!”她将来可怎么养得起这大公子啊!愁啊!
北堂傲垂眼,再度依偎进柳金蟾怀里:“跟着妻主再苦也不苦!”他嫁妆可厚实了!
柳金蟾搂着北堂傲的肩,只觉得钱途渺茫:这养家糊口,可真不是她的长项!愁死她了!
北堂傲乖乖儿趴在柳金蟾柔软的怀里,软香扑面,格外踏实:慢慢的透露身份,不怕她不接受他!打个哈欠,他第一次躺在柳金蟾怀里有一种心儿落地,弦不再好似要崩断了的感觉:他终于算是把自己嫁掉了!
这心情一好,北堂傲就眼睛一合,就一睡过去,梦里那京城他院里的桃花开得可旺了,一朵接着一朵儿,如云如霞,直把整个院落衬得犹如桃花源地。
桃树下,柳金蟾在池畔读书,一个娃娃在柳金蟾脚边蹒跚学步,他待要急着过去扶着孩子,不想怀里还白乎乎躺着一个吹着小泡泡的宝贝儿,他一边睡,一边用他那胖乎乎的手挠痒痒,来不及觉得幸福,一声娃娃的啼哭就崩了出来,他定睛一看:喝——地上不知何时还多了一个没长牙的小胖妹,小胖妹一瞅他就伸出胖乎乎的手来:“嗲嗲——抱!”
这一声喊得,把梦里的北堂傲喊得心都醉了……北堂傲睡得都差点笑醒了。
然,柳金蟾愁啊!
只是她愁着愁着,也还是睡着了,这一睡着可了不得哦!
梦里雨墨掰着手指头,就在她面前数:“一斤鸡蛋三十文、一只仔鸡就算一二斤起码也要五六十文,小姐这一天四五只鸡、鱼四五尾地吃,就是……”
雨墨的话音未落,就变成了她娘在牛村训诫子女们的老三句:“你当这钱是天上掉下来的啊,你们老娘我都恨不得一文钱掰成两半花……”她训话一毕,猛然就扭过头来冲着柳金蟾怒目而视:“你还敢来要钱?你背着老娘偷娶男人,还敢回来——”
柳红那竹篾子一扬,柳金蟾就当即从衾被里坐了起来,太可怕了,她在书院这三年绝对不回家,错了!
她没考取功名前,绝对不要踏进牛村一步!
揉着乱了一头的发儿,柳金蟾决定要好好儿思考一下,布局一下她今后的生活了,不管怎么说,她终于被结婚了不说,还被当娘了,不说要荣华富贵吧,起码还得养家糊口吧?
眼见北堂傲在被子笑得一脸傻相,柳金蟾可笑不出来了,毕竟……浪漫是需要本钱的!
柳金蟾匆忙起身,合好衣裳,才要推门出去,北堂傲就幽幽转醒,眼见着柳金蟾急急忙忙要出去,刚才梦里的甜蜜当即一扫而空,立起身抱着被子就一坛子醋味儿:“妻主这是去哪儿?”怪道肖腾说这女人不守着,就是青梅竹马的也迟早要变心!这才多会子?他不过小眯一会儿不说,明明……明明刚还那样过,她就想别的男人了!
“看……雨墨儿!”
柳金蟾一回首,就被北堂傲那怨夫脸瞅个正着,要说缘由吧,只怕不信,也是干耗时!
果然北堂傲一张俊脸就摆明了大大的不信,嘴巴一撇:“要看雨墨,叫她来……”这语音没落,柳金蟾也懒怠解释,直接用目光落在北堂傲光光的两雪白大膀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