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背影渐渐渺小。
“徐山暮。”
他叫住那个人。
站在最后一阶台阶上,他悠悠的转过身,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陶忘言,有些不解的投去目光。
“你不和我说点什么吗?就走了?”少年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气急败坏和委屈。
徐山暮面色依旧苍白虚疲,他懒散的笑了:“你看起来并不想要和我说话,我为什么要自讨没趣?”
“为什么不想和你说话,你心里没点数?”
“我又不是你,怎么可能知道你哪看我不顺眼。”他的语调依旧闲暇的很,静的像是寒山寺后成冰的的湖泊,任沧海桑田就是丝毫不起波澜。
“你说话一定要这么刺吗?”陶忘言站起身起瞪他,那边站在白炽灯下少年的面庞生出几分透明感,浑身都扬着病态的颓美,他的烧到现在还没有退,徐山暮疲惫的开口:“我喜欢这么说话。”
陶忘言遇上他就是黄鹂遇上了本嘴蛇,半天也说不出来一句话。
“没话说我回去了。”他扶着墙壁,慢慢的挪动步子。
刚刚转角,身后就有人追上前,手肘被扶住,陶忘言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病死你拉倒。”
徐山暮回敬他:“你说话一定要这么刺嘛。”
气的陶忘言抓耳挠腮,眼神欲要掐死他一样的怒闷起来。
扶着病号回了房间,陶忘言闷着头转身奔走,门也不关,徐山暮无奈的叹了一声,刚要起身关门,有人带着蚊香回来了。
虽然依旧气鼓鼓,面上却多了几分不得不承认的妥协。
门被关上,陶忘言拉过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干嘛?”徐山暮悠闲的靠在枕头和被子上:“你一副要和我决斗的表情。提前说好,我还是病人。”
陶忘言无言面对,松下一口气,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起来:“你就不能和我说句好话吗?我现在正难过,说句好话那么难吗?”
徐山暮知道他现在的处境,依旧没有安慰,只是诚实开口:“好听的话,基本上都是骗人的。”
“那你骗我一次。”
听着这话,徐山暮无奈笑出声:“这台词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啊。”无奈的叹了一声:“你多大的人了,我又不是你妈,我为什么要哄你?”
“那你怎么天天都哄惊鸿?”
“谁让惊鸿天真可爱又热情大方?”
“……”
眼看着眼前的人快要被自己挤兑到极限,他不再过分的说话,而是转了语调,轻笑出声,眉眼收敛了懒散,稍显亲和得开口:“忘言,我不会安慰人,我安慰人的话都不太好听,你想要好听话,所以……我安慰不了你。”
“你都还没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听?”
“你不知道吧。”徐山暮指着自己:“我是孤儿。”
陶忘言猛地抬头,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什么?”
徐山暮并未回答他,只是平静的陈诉着:“我不懂你们家庭破碎或者家庭圆满是什么感觉。我能想到的东西,都是根据我成长的经验。所以……我知道……你是不满我对你的态度,这才看我不顺眼。可也正是因为知道,才会和你保持距离。上次把你找回来之后,我大概就明白……我是可以把你从深渊拉回来,可是……你和我不是同路人。”
“里游和惊鸿是你的同路人?”陶忘言抬头有些小孩闹脾气的委屈和怨闷。
“我不知道……”徐山暮摇头:“但是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需要考虑你的想法,和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不需要。”
“你讨厌我?”
“我不讨厌你。你怎么会这么想?”少年弯下腰:“可能我和惊鸿还有里游认识的时间长一点。”
陶忘言得了答案后算是释怀,可还是有点郁闷的开口:“可是你这个态度,弄得我想找你说事,我都拉不下这个脸,咱们又不是朋友,又不是兄弟。就普通同学还是关系尴尬的那种。”他烦闷道:“可你上次明明来找我回来,还和我说了那么多话,我以为你是真心要……但是,回来又半生不熟,那我肯定憋屈!换你,你不烦吗?”他说:“好不容易,有个知道我在想什么的人,我……”
说完……他有歉疚起来:“对不起。”
徐山暮看着他,知道自己有些地方做的欠缺考虑,强打起精神来说道:“你和里游很像。”
“里游?”
“我刚刚认识里游的时候,他和你一样都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被爸妈的冷暴力逼到极点。”徐山暮轻咳起来,伸手捂住肺部,蹙眉道:“不过你比他幸运多了,你没有被卷入网络暴力,被卷入娱乐圈,里游那个时候什么都没有,你还好,你有帆远在身边,你们两个可是十六度空调的绝对推崇者。灵魂之交。”
“可是……帆远他,他说他也不知道要不要留下来,他一走我就又是一个人。”
“你在不安吗?忘言?”
他点头,满是迷茫:“我发现我身边所有人都维持着表面的和平,我也享受着这种和平,即使我知道那是假的,我也觉得这样不错,可是现在就像是连续炮弹一样,一个连着一个的破裂,所有假象都消失,真相显露。我对眼前的所有东西都失去了掌控力。”
陶忘言看着徐山暮,妄想在天才这里寻找到指引与方向:“山暮,我是不是很烦人啊。所以他们一个个都要从我身边离开?”
第二十六章 我们与天才的差距
“怎么突然妄自菲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