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光自嘲地笑了笑,想不到如今凡间的酒也能这样轻易地让他醉倒。他可是喝惯了檀郎酒的人,檀郎在仙界,也是酒中极品,喝惯了檀郎再喝竹叶青简直就像乏味的白开水。可是,陵光喝着没什么滋味的竹叶青,也觉得自己醉得不轻。酒不醉人人自醉,其实,陵光是希望自己干脆醉到不省人事,这样,就不用痛苦地面对烟芜的死亡了。
陵光看着不远处那个酷似烟芜的身影,不自觉地走近了一些。虽然我知道你已经不在了,可是就让我看看你,也好啊,哪怕那并不是真正的你。
陵光就那样沉醉地看着,突然,那个女子往前走了两步,陵光看清她的脸,更是无比震惊。不光是身量相似,就连脸也像得不得了。
难道说,烟芜已经转生成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了?不,不对,不可能这么快!陵光意识到了危险的气息,正准备离开,就看见少女的嘴角咧开,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陵光屏息凝神,想要立刻离开。对于他们而言,想要离开或者去一个地方,不过是一个闪身的功夫就能做到,就好像传送门一样简单。然而当陵光闭上眼睛运起力量再睁开眼,却发现自己仍然在原地。陵光眯起眼睛仔细想想,难道是酒的问题?不,不可能,那种酒顶多让他觉得微醺而已,从前跟白露用度数极高的檀郎酒对吹的时候,也没有影响到他的力量。陵光突然看见地上的草丛里透出幽蓝色的微光,立刻转身看了看,发现自己被这样的蓝光围绕着,草地里的光芒围成了他从未见过的图案。
一向无所不能的陵光,此时也有些紧张和懊恼了。那些人终于动手了,在陵光的印象里,还能没有人能够赢过他,可是这次,那些人能在他眼皮子地下杀了烟芜,现在又用他从没听说过的东西困住了他。陵光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不安,哪怕是在目睹烟芜的死亡时,有的也只是滔天的怒意,并未有过惊惶。而这些人的作为,让陵光第一次产生了挫败感。
奇怪,真的很奇怪!他们为什么要杀了烟芜?现在又为什么盯上陵光?还是说,他们杀了烟芜只是为对付陵光做个铺垫?他们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解决掉陵光对他们有什么好处?陵光感到一股浓浓的阴谋气息,一股凉意直逼心头。他们怎么能那么准确无误地杀掉烟芜?他们是如何掌握了陵光的行踪,以及烟芜的动向?
陵光的心里凉透了,连带着身子也觉得发冷。但很快,陵光就发现,是身边的温度真的降低了,身边长到小腿高的野草,结上了一层白的的霜。幽蓝的光向内收缩,眼看就要像细绳一样捆住陵光的时候,他赶紧闪身,虽然不能立刻离开,这点东西却还困不住他。陵光做了个拔剑的动作,手中竟然握了一把泛着寒光的利剑。陵光的动作极快,在虚空中挽了个剑花,那些线型的光束立刻爆裂开来,向四下散去。陵光的剑光很凌厉,但他着急的是被限制了行动,虽然他还能走动,却没办法离开地面飞到空中去也不能瞬间移动。
就在陵光解决掉那些围着自己的蓝光准备跑掉的时候,他看见四周涌出刺眼的黄光,正在像自己逼近,并且正在形成新的图案。有些黄色的光窜上空中,逼近的过程中,就像织成了一张天罗地网。空中传来吟诵的声音,像是在吟诵着什么咒语,发音短促密集,陵光没有听懂一个字。吟诵的声音像是来自远古,声音悠远而虚幻,并不是一个人的声音,而是很多人的声音叠加在一起。细细分辨那些吟诵的声音,里面夹杂着不少痛苦的哀嚎。陵光还隐约听见呕血的声音,因为虽然只听见有呕吐的声音,空气中却弥漫着血腥味。陵光定下心,冷静地寻找着出路,就在这时,他发觉吟诵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了,虽然哀嚎不断,血腥味也越来越浓,但是声音却响亮了很多。陵光感受到了压迫的力量,有些喘不过气。突然,陵光感到自己的喉头发甜,心脏的一阵钝痛让他忍不住摇晃,心脏就像被一只枯爪狠狠攥住一样,用手中的剑抵着地面才勉强站住身形。心头袭来一阵不祥之感,他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了,手上的皮肤变得粗糙,指甲变得长而尖利,好像要变成鸟的爪子。陵光的眼睛发红,泛着邪气,头发也变得火红。陵光的眼前变得模糊不轻,眼前的景物缥缈虚幻。陵光的心口发烫,鲜血忍不住从口中溢出来。
那张黄色的巨网罩下来,死死地压着陵光。陵光彻底失去了意识,在闭上眼睛之前,他隐约看见一群穿着奇怪服装的人对着自己狞笑。
不久,陵光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座山洞里,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动弹不得。手脚被锁上很粗的锁链,太阳穴跳得很厉害,额头抽痛。一群人围着陵光盘腿坐在地上,嘴里依然念着听不懂得咒语。陵光头痛得快要疯了,拼命地睁开眼睛看着这些人,目訾欲裂,却发不出声音。那些人少说有百十个,看得出他们的灵力很强,此时那些人中的一些身体也摇摇欲坠了,但仍硬撑着念着咒语,有个别撑不住倒下了,剩下的人就吟诵得更加大声。陵光感觉自己的手脚被锁得很死,头痛得要命,身体却好像被一块巨石压着,并且越来越重。
陵光很不甘心,身体和力量被压制,但是神识还算清醒,强撑着最后的一点力量,山洞开始震动,头顶上的钟乳石断裂掉落。山摇地动中,那些人几乎用嘶吼的声音继续吟诵着咒语,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