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奢望什么,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夜风吹来,并不生硬,但脸上却传来一阵刺痛,她伸手一摸,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脸上早已经布满了泪水。
四周有暗暗的影子投下来,叠叠掩映,陆续有豪车迎面而来,支着亮亮的车灯恣意嚣张鸣笛,还有几个人居然摇下车窗来,对着她吹口哨。她不想让人认出她是谁,只好低着头,撞撞跌跌地往外走。
她一个人在别墅区里走,步履仓惶,只想快点逃出这个地方。她觉得狼狈,觉得羞愧。她一直自视清高,可现在,她只要能达到目的,不惜利用自己的身体,又和那些贪慕虚荣的女人有什么区别?那些女人要的是钱,她要的是平静的生活,虽然看上去好像她高尚一些,但实质是一样的。但那些女人最终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例如高额的包养费,或者是一笔不菲的分手费,而她呢,从头到尾就是一场笑话,她费了那么多力气,换来的不过是自取其辱。
☆、228占尽便宜?
228占尽便宜?
陈之叶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回到家以后,连灯都懒得开,直接爬到了床上去。周家奕的话像冰刀一样排山倒海地向她刺来,她拼命地向躲,不想受伤,却还是被刺中,一下一下地疼。冰刀慢慢地融化,形成一潭深水,慢慢地将她泡围。冰冷的水打起涡旋,把她卷进去,她觉得眩晕,觉得无力,只得随波逐流。无数水草像是富有生命的触角慢慢地向她伸展而来,缠住她的手脚,束缚住她的感官,似乎是要将她溺毙在这洪流之中。
无助、孤单、委屈、懊恼......各种感觉纷至沓来,侵袭着她弱不经风的情绪,她心里堵的难受,仿佛筑起了一道墙,不让她渲泄劲。她把整个身子缩成一团,瑟瑟地发抖,脑子里总是重复着一些散碎的片断,仿佛是在播放幻灯片,一张一张,越来越快,那些片断唤起她心底深处更深的记忆,那些最残酷最恶毒的话再度袭来,冲的她无所适从,最后总算是忍不住,捂着被子嚎啕起来。
这一切压抑了太久,就像影子一样驱散不开,她好不容易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大哭一场,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的嘲笑,就这样痛快地发泄。最后,她哭到没有力气,终于慢慢地睡着了。
这一夜睡的很沉,连动都没有动过,就那样保持同一个姿势,连被子都没有盖。结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陈之叶觉得全身酸疼,咽痛唇干,走路虚浮,有点像宇航员畅游太空。她简单地脸上扑了一些粉,打了些腮红,脸色才没有那么难看,再一看表,时间要晚了,赶紧赶到台里去。
刚到电视台,小严就神秘兮兮地凑上来说:“小陈,拍电影的事,好像定下来了,今天一大早主任就找你,不知道是不是要跟你谈这个事。”
陈之叶没说话,拿着马克杯给自己沏了一杯咖啡,一边喝,一边极力地让自己的思绪沉静下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一味地拒绝、逃避也不是办法。不就是部电影?反正拍完了有钱赚,昨天吃了那么大的亏,也总该有点经济补偿。
她想试着这样安慰自己,可是又忽然觉得那种事,如果是你情我愿,或者是一夜放纵还倒好一些,一旦和钱占了边儿,怎么都觉得让人难以接受。
她没吃早餐,肚子有点空,咖啡下了肚,倒是缓解了不少,拉开抽屉,拿出一片饼干,刚咬了两口,就听见主任在门口叫她:“小陈,你那个电影已经谈下来了,一会儿投资方和剧组的人会过来签合同,你来参加一下。”
陈之叶差点没被饼干噎到,她使劲往下咽了咽,含含糊糊地应着:“好,好的。”
主任一走,办公室里忽然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放下手里的事情,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气氛有些怪异,那些目光齐聚而来,仿佛她是什么珍惜动物一般。陈之叶有点接受不了,更多的是心虚,实在是不想在这样诡异的氛围里呆下去,于是她率先打破沉默:“怎......怎么了?”
声音刚落,办公室里忽然爆起雷鸣一般的掌声。
小严说:“小陈,祝贺你成为咱们台里第一个电影明星!”
陈之叶郁闷地撇撇嘴:“这才哪儿跟哪儿,电影还没拍,哪里就是什么明星?再说,我对这一行一窍不通,万一演砸了,丢了人,你们别说不认识我就好。”
“不会演砸,不会演砸的!”张冬也附和着说,“这导演可是全亚州都有名的,记得上次他为了拍一部电影,说是要找最淳朴的面孔来饰演主角,结果硬是大胆地用了新人zome,结果那部电影在国外参加电影展,他一下子就得了个最佳新人奖,片酬翻了10几倍。你就算是没演过戏,底子总比zome强,我们也没指望你能得奖,就是票房好点就成。”
“还有,还有,多跟那些大牌明星拉拉关系,到时候我们去探班,你可得给我们说说好话,创造几个合影签名的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