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该感谢周家奕口下留情,他所描述的已然是有些过分,但比这白纸黑字要逊色很多。
陈之叶憋着性子看了几眼,忽然像是逃避事实似的把那策划书一扔,往后踉跄了几步,岂料这一下便跌进周家奕的怀里。
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站在了她的身后。
她挣扎着想躲开,他却伸手往她的腰上一揽,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温热的嘴唇便落在她的耳际。
他的气息很热,很灼人,仿佛是在用一种温吞的方式慢慢地将她包裹起来。这样的感觉太熟悉,陈之叶瞪大了眼,轰地一声,脑子里忽然被什么砸了一下,瞬间龟裂。
她惊讶的并不是周家奕的突然,也不是这个吻的绵长,而是她居然没有在瞬间抗拒。
周家奕是个中老手,以前他吻她,虽然他时而用尽温柔,时而又暗含着狂暴,她大多数是抗拒厌恶的。可是这一次,她似乎是开始纠结,纠结到连她自己都分辨不出,自己到底是想要迎合,还是想要闪避。
这样的变化让陈之叶觉得害怕,她猛地上前一步,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叶子,我费尽心机地守了这么多年,”他仍然紧紧地抱着她,小声地哄她,“就真的不能接受我?”
话音一落,细密的吻便铺天盖地地砸一来,落在她的脖梗子上,耳际……
他的唇很热,手也很热,不停地在她的腰间搓着。空气里仿佛是加了什么催化剂,急剧地升温,而陈之叶则越发地恐慌。
她其实是有点措手不及,好不容易打岔过去的话题,又被他不着痕地拉回来。本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缓和的太多,不起争议的时候,形如友人,但是如果再往前突破,似乎始终也没有什么合适的契机。
周家奕一直不停地创造机会,时而温柔,时而暗示,早在无形中打开她的心防,但一旦沾上了这样实质,她便又退缩了回去。
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是却对周家奕有着明确的隔阂感,明明都那样接近了,可她还是无法接受。
她推开他,快步往前跑了几步,然后回过头来,气喘吁吁看着他的脸。她有一肚子的话想说,甚至想对他喊,但是又忽然哽在喉咙里,挣扎了半天也只是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还没准备好。”
这句话有点暧昧不清,仿佛是在说她接受了他,只是还没准备好做进一步的耳鬓厮磨……但事实上,她根本不上这个意思,于是话音一落,她立即后悔,只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在他面前向来卑微,以前是,现在也不例外。事情弄成现在这样,她只觉得坐立难安,而周家奕的视线更像是燃着火,烤的她想要瞬间逃脱开去。
“我……我先回去了。”
小声说了一句话,她几乎落荒而逃。
开门、关门,快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幸好房间相隔不远,没有人看到她狼狈的模样,但她早已经是心跳加速,呼吸不稳,等她开了门钻进去,整个人靠在门板上,腿已经软的没有力气了。
她就那样慢慢地滑坐下去,心里说不出的复杂,过去的那些画面在脑海里一幕一幕地炸开,有好的,有坏的,有温情的,也有粗暴的。她想的心烦意乱,忽然想起上次敷眼睛,还剩了半桶冰,于是打开冰箱,把冰块倒进毛巾里,裹了就往脑门上敷。
结果她还是发烧了,一大早打电话跟剧组请假,然后就躺在床上着的晕晕沉沉。她做了许多梦,梦里,她有了绝世武功,飞檐走壁,无所不能,正在酣畅淋漓之际,忽然脑门上一凉,像是有那么一只手伸到梦境里去,瞬间把她抓了出来。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几度以为自己的梦境又换了,眨了几下,确定不是作梦之后,忽然奇怪地问:“怎么是你?你怎么进来的?”
周家奕指了指旁边的服务员说:“宾馆里有备用钥匙。”
她了解地点点头,又问:“你怎么不去现场盯着?”
“我不过是个投资人,只管掏钱,也没什么资格指手划脚,倒是你,进了剧组大事小事不断,让人操心。”
周家奕朝服务员看了一眼,那服务员立即心领神会,识趣地退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把门关上。
陈之叶哀叹了一口气,只怕这下子,她就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周家奕早就看见她的窘态,也猜到她的顾忌,却是不以为然,仿佛只怕那些绯闻不来一般,弯了弯嘴角:“用不用去医院?”
陈之叶摇摇头:“你别吵我,我睡一会儿就好了。”
“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想吃的东西?”
他不说,她倒还不觉得,他这么一提,似乎是有些饿了。在剧组里拍戏,大多时候是吃盒饭,风餐露宿的,偶尔下次馆子,又不敢胡吃海塞,怕影响上镜效果,于是她一直忍着。现在病了,由心到外都觉得委屈,对那些东西的渴求又似乎狂涨了不少。
她想起来,周家奕住院的时候,把她当小驴儿一样使唤,那个时候把她折腾惨了,叫苦不迭,现在,他自己送上门来,岂不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她这样想着,忽然就说:“我想吃四季包子。”
“四季包子?”周家奕看了看手表,微微皱了皱眉,“这个时间去哪儿买四季包子?还得开车去邻市,你呆会要吃药,必须先填填肚子。我叫服务员给你做碗小米粥,先吃一点吧。”
“我要吃……”陈之叶打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