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命脉一击即中的人,令人恐惧;但更多的应该是,这些年来,君宇对自己的态度始终淡淡,未假辞色,他全然把不准这位大师
伯对自己的好恶,因为疏离所以更加畏惧。
“只是你知道你身上带着太多太深你先生的影子,”君宇的目光锐利了些,“今日一番作为,恐怕勾起了不少人的回忆,是否会让你
先生陷入舆论?”
听到大师伯说自己身上带着先生的痕迹,齐晗的心中是欢喜的。这么多年,他战战兢兢,唯一所求便是先生的肯定和认可,如今
他身上竟已有先生的气韵了吗?乃至他竟然是迷茫了一阵之后才感觉出来,君宇实在指责他不该在街上招摇。
齐晗还是跪下了,“是亦晗思虑不周,亦晗知错。”
君宇略微摇头道:“如何思虑如何行事,你先生自会对你有所要求;我只是提醒你,你先生如今被幽囚的处境和你的身份并不经
得起好事之人的探寻,如若有朝一日真相大白,你想让你先生如何自处?火烧落霞山已被囚禁八年,收容朝廷秘捕的钦犯,要被
囚禁多久?”
齐晗的心好像被按在砧板上狠狠地砸了一下,他的身份始终是得知内情的君宇耿耿于怀的地方。护弟心切的兄长可以顺着弟弟的
意思接纳一个来路不正的孩子,却始终容不得一丝一毫对弟弟产生潜在威胁的蛛丝马迹。
而他自己,却在岁月平顺的磨洗中,渐渐淡忘了这一点!
齐晗深悔,叩首请罪:“亦晗该死,请师伯重责!”
君宇有一瞬间的愧疚和心软,这些年来他与齐晗见面不多,却真真实实感受到这个孩子一步一步的成长,和对包括自己在内的默
宁的故交所执的晚辈的态度和礼节。只是弟弟将他教得实在太好,不但文武双全,甚至连举手投足都带着弟弟的烙印,而君默宁
的风华,京城谁未见识过?!
“也是我杞人忧天,”君宇到底还是松软了口气,道,“这么多年无波无澜,想必你先生已经做了最好的考量和安排,今日只是为难
你了。”
齐晗惶恐摇头,“是亦晗思虑浅薄得意忘形,师伯教训得对。回家之后亦晗定向先生请罚,亦晗该受重责!”
这是他们师生之间的事情,君宇无法多言,若是小弟觉得齐晗这样做并无不妥,自然也不会责罚他。他只是怀揣着一个‘帮亲不
帮理’的自私目的,对一个温良恭俭的孩子提出自己的要求而已。
“起来吧,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
“谢师伯,亦晗以后做事一定小心。”齐晗叩首起身,脸上依旧是浓浓的惶然,再找不出半分之前在街上的风韵和神采。
君宇的语气更加柔和,他关心道,“刚才见你行动有异,身上有伤?”
齐晗身体一僵,他已经尽力掩饰,但是连日受责又在外奔波,终究还是露出了端倪,“亦晗与师父顶嘴,先生罚每日受十下藤条
,直到……师父回来……”
他说得简单,君宇却知道里面定有内情,只是他家小弟向来主意周正,他也从不c-h-a手他们师生之间的事情。
“几天了?”
齐晗咬了咬唇,“三天……”
那就是挨了三十了,怪不得这孩子已经连掩饰都掩饰不住了。
第33章 回家
门外的脚步声仓皇而凌乱,显示出脚步的主人内心最真是的感受。
他从小缺乏安全感,君默宁放下手里的书,按了按太阳x,ue,他对自己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先生依赖到诚惶诚恐,唯恐有一点点行
差踏错就不要他,所以无论在外面如何雷厉风行,到了别院依然谨小慎微;他渴望自己的认可和肯定,一丝不苟地完成他交付的
功课和任务,做不到先不说,做到了还怕没做好,便如今日他收拾李勤。
他是真的不在意用什么方法,李勤是条什么杂鱼他都不想知道,只是因为他口口声声恭王府才惹了君默宁的注意。
九哥的名号,不是那么好用的。
只是,他将自己的心头的疑惑和隐忧用这样的方式从汉生嘴里套话,让君默宁罚下了最近几日的惩戒,他不允许,他教出来的孩
子,利用他和汉生对他的怜惜。
亲者痛,仇者便快。帝王之所以变成孤家寡人,不是因为树敌多少,而是因为伤透了亲者之心;人人敬而远之,人人如履薄冰,
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才会显得那么无情和冰冷。
他是要培养齐晗治国处事之才,但不是建立在泯灭他心中善念的基础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