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默宁摇头道:“不,爹,教授弟子绝非易事;有些人花费四五年时间,教出来的也不过就是自说自话的**罢了……”
“爷!”楚汉生实在不忍心看到齐晗惨白的脸色,出声求情道,“大皇子也是一片诚心,而且他受此重伤,爷既答应与他疗伤,留在
身边才是最好啊!”
“是啊,默宁,”齐慕霖并不认识楚汉生,但也觉得他说的有理,“晗儿也钦慕于你,听闻今日过来拜师,他心中也是极为欢喜。晗
儿命运多舛,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对他亏欠太多,昨夜我与他母亲提起此事,他母亲也表示,若是晗儿欢喜,我们一定随他心意。
”
不得不说,齐慕霖在对待他喜爱的孩子的时候,并不像一个帝王,而更像一个普通的父亲。怨只怨造化弄人,当年的凌雪造孽,
无端剥夺了齐晗那么多年的父爱母爱。
一念及此,君默宁的眼神软化下来,他如何不记得,当年小小的齐晗能够打动他,就是因为他哭着说,他想要一个像关心弟弟一
样关心他的父亲,和一个不打他能对他笑的母亲!如今他父母俱得,奈何他一颗心全然系在自己身上!
真真天意弄人!
“宁儿,收下大皇子吧。”君子渊再次规劝。
君默宁语气平静无波,他看着齐晗充满哀求和悲伤的双眼道:“君三说过,只收徒一人。”他那么清晰地看到曾经被放在心尖上的
孩子正在一点一点熄灭眼中的希望和光芒,再次开口道,“大皇子若要留下,便只能换一个身份。”
齐慕霖问道:“什么身份?”
“书僮。”
“爷!”“宁儿!”“齐晗愿意!”
齐慕霖是带着一口气和满肚子疑惑走的,他以帝王之尊屈尊纡贵为子求师,谁料君三收了一个弟子,另一个却要以书僮待之!他
本意带走齐晗,君三已答应医治他的伤病,今日的目的便已达到。
谁知道两个月来每一件事情都很好说话的齐晗竟也如此固执,哀哀地求恳他不惜以书僮身份留下。
齐慕霖赏识爱惜君三之才,他有生之年决定展开的承祚新政也有赖于他的真知灼见,所以,中州朝的皇帝甩着袖子离开了!
君子渊看看剩下的这些人,无奈地摇摇头,送皇帝离开之后也未曾再回来。
秦风始终站在角落里当盆景,到了此刻竟是觉得身在梦中!他……和少爷,回、来、了?气走了皇帝,留下了朝中唯二两个有望
继承皇位的皇子!他家主子果然是无、敌、的!
气氛有些凝滞。
君默宁的目光自齐慕霖离开之后就没有离开过垂首跪得端正的齐晗,心绪复杂。回来了,不管费多少心思付出多少代价最后以什
么名义,终究还是回来了!
既然回来了,就该好好收拾!
“齐昀起来吧,”君默宁对于新弟子还没有什么感觉,语气上有些淡然道,“秦风、阿火是吧,随我去准备拜师的用品,皇帝送个皇
子来拜师,居然连束脩都没有!昀儿,你爹就不怕我君三借这个理由收拾你吗?”
齐昀咬咬牙没起身,而是再次求恳道:“先生,昀儿求您,不要让哥哥做……书僮好不好?”
君默宁的眼神更淡,语意翩然,“第一,不要质疑我已经做下的决定;第二,让你起身就起身,不想起别后悔自己长了一双腿!
你起不起?”
齐昀马上撑起身子,不敢有任何迟疑!听闻君三少喜怒无常,如今他已拜师,当真事事都要警醒!
摆平了新弟子,君默宁拉下脸对楚汉生吩咐道:“带他下去,打三十藤条,把规矩立了。”
“他”是谁,不问自明!
“爷!晗……齐晗重伤未愈……”
“我是大夫我知道他能不能受!”君默宁指着跪着的齐晗拔高了声音,“三十下给我着实打,打完我要验伤!做书僮就该有做书僮的
规矩,打完了到书房跪两个时辰好好想想接下去该怎么做好一个书僮!”
楚汉生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再说什么,扶起叩首起身的齐晗前往内室。
秦风和阿火战战兢兢地站着,齐昀看看先生突然怒火中烧的背影,有看看离去的大个子和马上就要挨藤条的哥哥,不敢求情却着
实存着满心的疑惑。
内室里,齐晗跪着哭,泪如雨下。
楚汉生手里拿着藤条,可是他哪里打得下去!他指着齐晗怒其不争,“哭!现在你知道哭了?刚才,就刚才!为什么不说话?为
什么不说话?!”
齐晗哭着说道:“师父,晗儿怕……”
“你怕什么?”楚汉生气得七窍生烟,“怕你先生不要你!怕了有用了!你知道你先生为了今天做了多少事!可你呢?”
齐晗依然只是哭,仿佛要把这两个多月来的眼泪流干似的!
他的泪让大个子楚爷肝肠寸断,这是他疼了五年宠了五年的孩子,如今弄得如此地步,他的心如同针扎一般的疼!
楚爷轻轻地把齐晗搂在怀里,拍拍他消瘦的脊背,柔声安慰道:“回来了就好,晗儿,回来了就好,一切都会过去的,有师父在
,晗儿什么都不用怕!”
怀里的孩子搂紧了师父紧实的腰,如同山岳般令人心安。
“傻孩子,你忘记了你先生给过你承诺的,我们不会不要你!”楚汉生低沉的声音安抚着少年动荡的心,“这一次是你不要师父和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