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磕头,但脑门都没触地,她却哭得惨兮兮的,好像怎么着了一般。
姜明月朝白英使个眼色:“白英,你去教教王姨娘怎么磕头求饶!她这么磕头,不诚心,不诚意,难怪老太君发脾气,这哪是求饶,分明是气人!”
白英指关节捏得卡擦响,脆脆地应了声“是”,在王姨娘猝不及防时猛地压下她的脖子,王姨娘的脑门就重重地磕在石子上。
王姨娘发出一声惨叫,赶忙捂住额头,慌张道:“完了,完了,我破相了!”
满院子的丫鬟婆子忍不住捂嘴轻笑。
姜明月这才对郝嬷嬷道:“郝嬷嬷,你可以掌嘴了。”
郝嬷嬷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应了声,就命人摁住王姨娘,打嘴巴子。
王姨娘第二次遭受这种痛苦,惨叫连连,心都凉了。
有个丫鬟趁众人不留意,溜到门边跑出去,却在半路的时候撞上白檀。
白檀端的茶碗跌落摔碎,她逮住小丫鬟,呵斥道:“芫荽,你鬼鬼祟祟往哪儿去呢?”
芫荽是王姨娘新提拔上来的三等丫鬟,年纪没有白檀大,连忙告饶:“好姐姐,先放了我,回头我赔你十个茶碗。”
“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白檀揪住她的衣服不放。
“好姐姐,老太君在治我们姨娘呢,怕是咱们整个院子的人都跑不了的,我怕挨打,所以想偷偷溜了,姐姐可不要跟旁人提起见过我,不然回头我们姨娘要打死我的!”芫荽神色十分慌乱惊恐。
白檀信了她的话,她素来心软,想着芫荽也是可怜,便道:“那你躲远些,找个合适的借口,免得回头照样吃你们姨娘的板子!”
芫荽(yan二声,sui)大喜,感激涕零道:“多谢姐姐,我走了!”
“快走罢。”
白檀收拾茶碗碎片,越想越不对劲,手指上传来一阵疼痛,她这才发觉手指割破了,她把流血的手指含进嘴里,忽地起身,气得跺脚:“哎呀,准是芫荽骗了我溜去搬救兵,我却信了她的话!不行,得赶紧告诉姑娘去。”
白檀急匆匆跑,轻声在姜明月耳边禀告,惭愧地绞着手指道:“……姑娘,对不起,奴婢不该心软的。”
姜明月无奈地叹口气,道:“你能醒悟就不晚,以后莫偏听偏信。这事也罢了,国公爷来了也无济于事。你下去抹些伤药罢。”
她看了一眼白檀的手指。
白檀心生暖意,神色坚定地保证道:“是。姑娘,奴婢,奴婢以后不会这样了。”
姜明月嫣然一笑,拍拍她的肩膀,能起警惕心就是好事,至少将来白檀不会被王姨娘母女骗死了。
说话间,王姨娘的嘴巴子打完了,搜查的人也搜查完了。
姜老太君瞧着搜查出来的东西,气得浑身发抖,姨娘妾室是贱籍,不可使用金银器具首饰,但是王姨娘房间里连洗脸的脸盆都是用的金盆,比寿安堂还要富贵堂皇。
当然,除了八宝玲珑塔,姜明月查出来丢失的首饰都在其列。
“好,好,你好得很!果然不愧是大贪官王桢的女儿!”姜老太君绷着脸道,“把这些违禁物品全部带走,送到库房封存!王氏,我问你,八宝玲珑塔呢?”
王姨娘嘴唇哆嗦,血水从破裂的嘴角流出来,满脸满面的血,看着十分骇人,她被姜老太君打怕了,虚弱地哭道:“老太君,贱妾不知道什么八宝玲珑塔啊!”
“嘴硬!再给我打!打到她肯说实话为止!”姜老太君火冒三丈。
王姨娘惊得呛咳一声,然后感觉到吞下的一口血沫里竟有个硬硬的东西。
她惊惧不已,不顾形象地在牙齿上扒拉,摸到三个豁口,顿时浑身的力气被抽走了,哭叫道:“快请太医,我不行了……”
众人惊讶,她这般狼藉为哪般?不像是要死了呀,活蹦乱跳的,而且从未听说过打几嘴巴子就能把人打死了的。
姜老太君冷哼一声。
谁知,王姨娘下一句说道:“牙,我把牙吃到肚子里去了,不行了,我要死了!”
众人默默地汗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