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那你吃饱了没?”
“锦娘,你吃饱了没?”
“恩,算是饱了。”
朱显看着桌子上的狼藉,想着自己似乎没吃几口饭菜,净喝酒了,可这么多饭菜不可能是一个大小姐肚子吞下的,便点点头道,“我也吃饱了。咱们现在入睡可好?”
“恩,我睡好,你睡不好。”萧锦娘摇摇头,“看到下面那条街了吗,你要是睡不着还想留在我房里睡的话,我就把你丢下去,你跑它个一百圈,回来不用你闭眼,周公亲自抬着轿子请你呢?”
“哦,忽然感觉又饿了,等我再吃些饭,回头周公见了我,我也好有力气陪他。”
萧锦娘不理他,走到门口,向楼下喊着小二,那冷言冷语冷招待的小二立即风卷残云,把桌子上的杯盘收拾的一干二净,朱显慵懒地趴在桌子上发现,它干净地就连一滴菜汁也让他找不到,更别提酒了。
就在朱显还懒着不走的时候,两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黑影围在他跟前,发出狰狞可怖的笑,噗通,萧锦娘看见了有史以来最精彩的完美的抛物线划过,她此时也发现五号房的冰寒较之他们进门时弱了些,而朱显那时说了要留宿的话,她都能感觉到五号房的冰雹要呼之欲出的趋势。
门外朱显被抛下地后,不知嘟囔了什么,五摇三晃找到了四号门,跌了进去,再无动静。她关上门,再无言语。
她无心招惹是非,但今晚让朱显进她的房间吃饭她也是想告诉五号房的人,她不是谁的谁,也不可能成为谁的谁,她的命由她自己,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张扬洒脱放荡不羁随便什么人出钱喝酒她都奉陪,想隐匿起来对你视而不见你就是挖地三尺也找不到她的存在。
没有人能左右她的思想,她就是她,她就是如此简单。
萧锦娘莞尔,头挨上枕头,睡意排山倒海般占据大脑。
这一觉睡得极是香甜。
天还未大亮,五号房门忽然轻轻打开,一个青影飘至门口,等待吩咐,那屋里没有声音传出,却有一个黑影走出,青影一愣,那人已经从他身边掠过,寒风带着他的肩膀晃动了几下,后知后觉的他不再踌躇马上追着黑影而去。
“主子这是要?”
“回府!”
声音恍若未闻,却又锥心入身。青影知道这是主子暴怒前的信号,遂抖抖精神快行到他的身后,往老板的柜台上放了两锭银子,在他出门后轻轻把门关上。
整个客店都沉浸在贪恋黎明前这段冷热刚好的时候睡个大头觉,并没有任何人觉察到他们离开。
而此时的萧锦娘翻身打了一个寒战,把搭在腰上的被子往胸前拉近些,遂酣然入梦。醒来的时候她竟然发现床上的被子一如她睡前盖上的一般丝毫不见杂乱,她不得不怀疑昨晚被冷醒的那一瞬是不是做梦。草草梳洗完毕的萧锦娘去敲朱显的门。
想是朱显昨夜的门根本就没有锁,她没有用力,敲了两下门自己就开了。进门看到朱显还和衣躺在床上酣睡,她上前捏紧他的鼻子。
朱显是个少爷,哪有人敢在他脸上搞动作,当然没有见过这样的招数,那人熟悉的香气扑鼻还未来得及细品,单手一挥只是一个瞬间便把他的呼吸止住。
他的憋气功还没练到家,到底是三五个呼吸就已经支持不住,伸手打开了萧锦娘的手腕。
萧锦娘见他瞄了一眼她,又翻身过去背对着她,她这回更可亲了,一手支着床轴,一手把他拉过来摁住他的手腕,一手使劲捏向他的高鼻梁,“朱二少爷,你再不起来,我就走了啊?”
朱显贪睡,却也知此时再无计可施,气急败坏地坐起身,揉了揉被她几乎要毁容的鼻子,叹道:“一个小姑娘家那么大力气干嘛,把我引以为傲的鼻子弄坏,小心我要你圈养我?”
萧锦娘不跟他斗嘴,转身就欲出去,朱显赶紧拉住了她的手,“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这京城,我的确也不熟?”
萧锦娘打开他的手,两人下去草草吃了一顿早饭,便向小二询问,可有现成的马车使用?”
小二犹豫了一下,看向萧锦娘的眼神里有一丝莫名,但很快就答应给她找一辆马车。
朱显问她为何坐马车,不坐他的马?
萧锦娘不言语,直到小二牵了一个高大的棕色马,马后套着一个抹着棕色轿顶的车,看起来颜色有些陈旧,但好在还算干净。
“这套车买需要多少钱?”
“大概需要一百两银子。”小二看着车夫胡子拉碴的样子,但马匹干净无尘,想着一定是个极爱马之人,所有有意帮那马夫提高价钱。
“那要是租一天需要多少银子?”萧锦娘淡然地问。
“铜板大约五百文。”
随后萧锦娘和小二敲定了马车的价钱,这其中朱显想插嘴都插不上。就这样,萧锦娘跳上了马车,往马车里边望了望,还算满意,便又探出头来,对朱显摆手道,“你在前带路吧。”
萧锦娘本来打算等进了城以后暂时找个客店住下来,等过几日众人没有那么关注她的时候再去萧夫人的陪嫁庄子里找他们,没想到两人圃一进城。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她掀起帘子的一角往外望,在城门口三百米处,黑压压站了很多人,在那些人的外围,还站着一个身量瘦小,略显佝偻的妇人,妇人身边的男子膀大腰圆,更可喜的是他那张圆脸,肥倒不至于,但就是有股想上去捏两把的冲动。
萧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