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少卿看着湖面里扑棱棱的你哇哇地哭,可他也不会水啊,他说他下去了也会被淹死的,就站在那里没有动。
娄欣玉大概听到死字也害了怕,她躲到冯少卿背后,一边偷偷往水塘里望,一边还躲在他的身后怕那个小男孩说她。
小男孩望着扑腾扑腾的水面,大喊救命。直到他身边的下人听到呼唤,跳进水里把萧锦娘后捞出来时她已经奄奄一息了。
后来经过外公的调查,发现还她掉进水里的不是娄欣玉,因为娄欣玉知道,以前的萧锦娘很少敢站在水塘边玩,因为她根本不会游泳。冯少卿当然也不会推她下水,他给她玩的很要好,怎么可能推她下水,想要淹死她。而她就是在那个时候重生到萧锦娘身上的。
当时她醒来的时候看到两个活泼可爱的小朋友围着她,又惊又怕又愧疚的眼神,她根本无力招架。听外公那样说,她便点头相信这两个平日里给她玩的要好的人不是真的要害她,是被人在石阶上动了手脚,借着娄欣玉的手让她掉了下去。她当时醒来,看到了鹤发容颜的外公就像看到了那个世界的外公,一点时空隔离感都没有。要不是老爷子穿着汉服,束着发,她真以为自己还依偎在那个时空。
但是那个男孩并没有走,他一直在外边等着她醒。
外公瞧见她向那个男孩招手,她本意是想和那个看起来有些孤傲的男孩打个招呼,没想到男孩被佣人推到她身边,外公居然又问了那个男孩当时的经过,那男孩一口咬定是娄欣玉推下她的,外公当时脸色铁青,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还罚了娄欣玉关祠堂,抄经书,一直抄了一个月。外公趁机又处置了府里的下人,把那些经常爱找她麻烦的人也给震慑了一把。
“四娘,你醒了?”
正在她双眼迷离走神之际,门外进来了一人,那人蓝布袍子,容长脸,看见萧锦娘站在院子里眼神迷茫,周身笼罩着一种孤冷,他心下是一晃神,“你饿不饿,三叔去叫人给你做饭?”
“多谢三叔关心,四娘已经进食。”萧锦娘给萧义安半福后,萧义安刚想问你不是昏迷不醒下不来床吗,怎么这会子倒站在风口了。
朱妈妈从屋里出来急忙虚扶住了萧锦娘,“小姐,你还是回屋躺着吧,这才睡了好些,怎么又要站在这里吹凉风了?”
“一直在屋里怪闷的,出来看看,却不知这院子竟是这样子的。”萧锦娘抬手抚着额头,轻轻地说,“三叔,四娘真是受不得这个风景,咱们还是屋里说话吧。”
“好,三叔也正好有话跟你说。”萧义安不多言,跟着萧锦娘进了屋。
屋里的光线还可以,但两眼望去,这里的摆设极是简单,一张斑驳掉漆的桌椅,桌子里边的条凳竟还用几块方砖垫着一根断腿。
墙壁虽然没了蛛网缠绕,但黑乎乎的,这里掉一块渣,那边漏一个洞的样子,真的不像是人能住的,况且还是一个患了病要靠药维持生命的病人。
“四娘,你需要什么,尽管向三叔开口,三叔尽力在没走之前把你的需要满足,好吗?”萧义安看完屋里的摆设,再看到萧锦娘清淡瘦削的面容,心里忽然涌上一股热流。
“多谢三叔,这里虽说破败,但到底是我的安身之处,四娘不敢奢求太多。”萧锦娘语气淡淡地看着这颓败的屋子,心里不由唏嘘,既然你们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了。
“怎么能说是奢求呢,你祖母来之前交代要我把这里打点好之后再走,你无需多虑。”萧义安撒了个谎,实则是老夫人来的时候就交代要她把萧锦娘送到庄子上后,马上回来。他看到这个女孩的不易,就像帮帮她,别的老夫人要是怪罪下来,他也一力承担着。
“三叔,四娘虽是个病秧子,但是也是个死不了的病秧子,这副身子实在拖累人,将就着过几日就是,何敢再累带三叔为我奔波劳心。”萧锦娘说着两眼已是掉了两行清泪,“朱妈妈,去看看咱们的人参还剩下几根,以后不要那么浪费,每日只放半钱就好,横竖我这身子是不中用了,祖母那边也不许再去讨要,等到没有参的时候,就用其他药代替,横竖以后那劳什子是吃不起的。”
萧义安此时看萧锦娘的神情虽然是久病之后的乏力,可在她的眼神里除了有委屈,不安还有隐隐的倔强。以前只是在家里听说这个地侄女从未下地出过门,现在她虽然平安被他接回庄子,却嗜睡了三天两夜才有这样的精气神,可想这样的人要想在京城待下去,会是多么的艰难。
他忽地站起来,对萧锦娘道,“四娘如果信得过三叔,就把这件事交给我来做,三叔定不会让萧家把你丢在这里不管不问的。”说完还摔了个茶杯。几个在后罩房吃饭的小丫鬟们不知道什么原因,跑出来看,就见萧三老爷气呼呼地从四小姐的房里走出来了。
屋子里隐隐约约还有哭泣的声音。
紫英和紫云面露忧色,而水葱和水绿两个人却明显眼中涌动着潮水。两个丫鬟也不去揭穿,继续吃饭。
屋子里,萧锦娘望着朱妈妈,朱妈妈看着萧锦娘,四目相对,她们眼里只流淌着一个信息,那就是这三老爷是个刚直之人,不同于大老爷的愚直和二老爷的圆滑,或许可以再为她们争些什么。
过了十几天,三老爷就把萧家的来信让她看了,信中说,“萧老爷的官司用了好多钱,废了好多心思才打完,如今家里已是负债累累,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