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唯不解:边关情势紧张,自己这时离开怎么行?
杜威一捋胡子,故作严肃道:“难不成我们南越军离了一个都尉还打不了仗了?”
覃唯不能反驳,只好翻身上马,往越城赶。
临走前带着他的一队轻骑——升到都尉的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护卫。
这次相亲的对象据说是越城书院院长的掌上明珠,虽不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也好歹是出生在御宅屋,自幼受家境熏陶的小家碧玉——重要的是,两年前的那个虎头蛇尾的婚礼过后,京官们已经不愿意把自己闺女嫁来覃家,如今能找到这样一个家境尚可又有才学的姑娘已然难得。
成亲前自然又要相亲一番。尽管覃唯说了婚姻大事由父母定夺,可毕竟娶的嫡妻,要是覃唯本人看不上,也没有必要了。
这次相亲是在女方家,覃母早打听到这位才女最爱在下午抚琴,便特意挑了一个天气晴好微风轻拂的日子,带上儿子登门拜访。
隔着曲折的游廊,覃家母子远远望见池子对面杨柳树旁的亭子里坐了一个着翠衣的姑娘,正面对小荷才露的莲池轻抚瑶琴。
覃唯听不出曲调好坏,不过视力极佳的他对这个面容清秀的姑娘还算有好感,转过头正想对母亲说话,突然听到一个丫鬟的尖叫:“呀!小姐掉到池子里啦!”
仆人们闻声慌乱地跑了过去。
覃唯本想运起轻功过去救她,不过看见那边已经有人,为了避嫌便没有动作。
才女被救了起来,苏醒后摸着被包扎的头满脸疑惑:“这是哪儿?你们是谁?我是谁?”
覃唯的第二桩婚事再次告吹。这下,他克妻的名声算是在越城传开了。
“连去相亲都能克得女方失足掉到池子里脑袋撞破失忆,不是克妻是什么?”
16.覃母听到自己儿子克妻的谣言四起,气得直叹气,可她自小接受的良好家教却不允许她跟街上聊闲话的人叉腰对骂,也不忍心对几年才回来一趟的儿子撒火,只好跟丈夫置气。
时隔两年,覃思又一次被撵去了书房,分外惆怅。
他这两天也听了些传闻,不过倒不是很在意,因而对于无名火起的妻子实在是宽慰不能,想了半天,准备找儿子帮忙,没想到才走到门口就撞见了他。
“去,帮我拿床褥子来书房,你娘不让我进屋。”覃思拍拍儿子肩膀。
覃唯从小干这事,都习惯了,处变不惊地问:“被子不要?”
覃思摆摆手:“都拿,去吧。”
覃唯走到父母房门口,敲了敲门:“娘,是我。”
覃母应声让他进屋,随手指指床铺上叠好的一床被褥:“喏,拿去吧。”
覃唯也习惯了母亲对父亲的口是心非,点点头,抱起被褥走了。
覃母看着儿子关上门,又叹了口气:我的儿哟,你怎么越来越像你爹了?都这时候了还面不改色的……
17.金家人当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金无用哈哈大笑——死对头的儿子的悲惨遭遇当然值得心灾乐祸。
金家“五朵金花”坐在自家花园里一边喝茶吃糕点一边互相分享自己听来的细节。
这种背后说人长短的事情并不符合官家小姐的身份,因而在场外人越少越好;所以她们遣走了服侍的丫鬟奴仆,叫来了小弟金初阳在一边给他们剥瓜子倒茶。
“听说那书院家的才女好好地弹着琴呢,不知怎么跟入了迷似的,痴痴地自言自语,过了会儿就自己跳池子里了……”
“我听说那个才女本来身体好好的,结果那个覃唯一来啊,弹着琴突然就头晕了,站不稳才落到池子里的……”
“这事情真是玄乎了!两年前越城府尹家的事,你们还记得吗?我听说那天新娘子刚打扮好从闺房里出来,不知从哪儿落了块石头下来,把新娘子砸傻了!”
“听二姐一说,还真是挺玄的,你说真是巧合也不能这么巧吧?怎么次次都是女方受伤啊?命太硬了吧!……小弟,给我倒点茶。”
金初阳乖乖放下手上的瓜子,给三姐添了茶。
“小弟真乖,来张嘴,这个饼可好吃了。”
金初阳又乖乖张嘴吃了四姐递的饼,嘴里嚼着东西,含混道:“那个覃唯也太倒霉了吧,两场婚事都告吹了……”
“哟,我们小弟心真善,还可怜他哪!我看啊,他结不了亲才是做了善事了,不然他这么命硬的人要是真跟谁结婚了,估计就不只是害人家傻这么简单了……”金家五姑娘怜爱地揉了揉金初阳嚼着东西鼓鼓囊囊的包子脸。
18.金初阳这两天没事就偷偷搬了梯子爬到自家院墙上,看覃唯有没有从家出来——自己还有十多个铜板没还他呢。好在这些天家里忙着准备清明节祭祖,没人管他;要不然让人看见了禀报上去,少不了要被爱子心切的爹娘唠叨一番。
覃唯这几天都闲的无事。本来准备即刻返程,不过禁不住他娘的挽留,又只好多待两天。这天他照例在院子里舞枪弄剑,直觉有道视线一直在追随自己,顺着那视线看过去,正好看到墙头探出个小脑袋。他很快想起来,这是金家最小的那个姑娘。
也不知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爬在墙头做什么。
金初阳好不容易等到覃唯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