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唯没什么耐性,双手交叉着抱在胸前,道:“有话直说。”
金初阳想了想,从腰间取下钱袋,数了正好的数目,伸手递给他:“喏,上次跟你借了钱,现在还你。”
覃唯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两年前似乎真有这么件事。
金初阳看他没动静,回头看了眼院子,发现已经有几个仆从在往这边走,便有点着急地伸手对他摇了摇:“你快拿着吧!”
覃唯道:“算了,你自己收着……”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见到金初阳失足从墙头摔了下来,忙上前两步接住了。
金初阳掉落时心里“咯噔”一声,预想到接下来会摔到一身疼痛,便提前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叫出声来。
铜板和荷包稀里哗啦的落在地面上。
覃唯接住金初阳就把她放回了地上,看着怔愣在原地的金初阳,心想:两年前个子挺小,看着才七八岁,现在倒挺沉。
金初阳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忙道了声谢,又呆在原地。
覃唯弯腰从地上捡起钱袋:“你的东西。”
金初阳点点头接过,忙低头搜寻散落的银钱。
覃唯反正闲来无事,便也帮着她找那几个铜板。
☆、第四章
19.覃唯在越城待不住了——边关消息没传来,也不知那边情况如何,他实在放心不下。所以不顾母亲挽留,直接带着近卫回了边关。
当天晚上覃思自然是又住了书房。他很委屈:就这么一个儿子,你不舍得我就舍得了?
一路风尘仆仆地回到边关,覃唯遥遥望着营地却住了缰绳。旁人是“近乡情怯”,他这倒成了“近边情怯”了。一旁的近卫试探着问:“覃都尉,怎么停下来了?”
覃唯这才重新扬鞭打马,向营地奔去。几个近卫不明所以地对视过后,也连忙打马追赶。
覃唯的营前住马,原因很简单。他们刚到营地,士兵都惊愕地张大了嘴。等覃唯过去后,都开始窃窃私语:“覃都尉怎么又回来这么早?这会儿不是正要娶妻吗……”
覃唯回到营帐只觉得头疼:那群兔崽子,真当自己听不到啊……
杜威将军当然也听说了覃唯回来的消息,好奇心顿起,趁着监军不在,悄悄地摸来覃唯的住所。
“这次又怎么了?你不该留在越城准备成亲吗?”
覃唯看着将军一身布衣跑过来盔甲都没穿竟然是为了这么一件事,十分无奈,只好慢慢道来。
杜威听完面皮直抖,看到覃唯发青的脸色好不容易才忍住没笑出来。咳嗽了一声,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无妨无妨,再找便是了。”他说完也猜得出覃唯的表情是如何的,便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背着手踱出了营帐。
20.这些年来敌国的异动上头不是看不到,正因如此,南越国这些年的征兵力度也加大了许多,至于以往三年才举行一次的武试竟然接连举办。受此政令恩惠,越城涌现出无数参与其中的江湖高手,还有为此从四面八方而来的看客,他们把越城填得满满当当的,各大商行旅店也因此赚了个盆钵满。
金初阳打小身子就虚,别说练武了,就连学文也是由他父亲亲自教习——生怕他在私塾受人欺负。不过受越城的热闹氛围影响,他也对下月将要举行的武试生出一些期待来。
在“凑热闹”这件事上,金家五姐妹比起任何人都是不遑多让的,所以在武试那天,早早地翻出了纱帽,打扮好去了会场。前头几个健壮的仆人拿着金府的通行牌,替自家六个小姐开道,护送他们到了观赏台。
金初阳一开始还颇感兴趣,看着那些人拿着奇形怪状的兵器,不知他们要使出什么武功路数。不过看了几场,他就失望了:这些人怎么这么不禁打……
金家几个姑娘也觉得无趣起来,一边吃着茶点,一边聊闲天,只偶尔看看擂台。
金初阳双手撑在桌上,捧着脸自言自语道:“他们这点功夫连覃唯都打不过……”
金二姑娘坐在他旁边,听见他的嘟囔,看了他一眼:“嗯?小弟你说什么?”
金初阳想起爹的教诲,心知万万不能让家里人知道自己跟覃唯有接触,便摇摇头说:“我说这些人打得真没意思。”
金二姑娘颇认同地点了点头,之后把手里拨干净经络的橘子瓣塞到他嘴里,道:“在外面小心说话。”
21.参与武试的人太多,就算是各个考点从早到晚都进行比试,整个武试时间加起来也有月余。决赛那天,金家几姐妹又都去了。
走之前金初阳满脸抗拒。他并不是很理解姐姐们的心思:上次不是还说无趣么,怎么又提起兴致了?
三姐伸出双手扯了扯他脸蛋。
四姐屈指刮刮他的鼻尖。
五姐挠挠他的下巴。
大姐二姐对视一眼一人牵着他一只胳膊往后拖着他就走。
开玩笑,听说这次武试决赛横空冒出一匹黑马,样貌俊秀武功高强,不去看看多可惜。
到了会场,这次的围观的人比上次可多了不少,乌泱泱一片脑袋,金初阳仔细一看,还多数是些衣裙亮丽的姑娘,一个个戴着纱帽,也不顾什么姑娘家的礼节,拼了命地往前挤。
金家几人有通行牌,虽然费了点劲,好歹上了看台。金初阳这才明白为什么底下突然出现那么多姑娘。
台上有两组参赛者正在进行比试,其中有一个白衣侠士,一柄长剑舞得是光影粼粼,身姿飘逸步法莫测。跟他对上的是个矮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