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反应过来,自己与他已经被重重包围。
黄将军匆匆冲上前,冲黑子男子怒吼道:“梁易玄!休伤九殿下!”
“哦?”梁易玄好奇地回头看了看身边的人,“有意思。”
梁易玄乃是梁帝!卿落忽然回过神来,心中一震。
“那就要问问九殿下,”梁易玄笑道,“和我走,还是和你们走?”
“你已经被包围了!说什么大话!”黄将军吼道,“放开九殿下束手就擒!”
“呵呵。就凭你们?”梁易玄冷笑一声。转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卿落,“今日看在他的面子上,就放你们一马。”
卿落被他握着手,感受到他体内雄厚难测的内力,他今日若真要动手,以自己这伤重不堪的身子,再加黄将军这数百人,恐怕真不是对手。
卿落只站着假装受制于他,以免黄将军贸然动手。
“梁易玄!”黄将军道,“放开九殿下,有种来和我较量!”
“和我走吧。”梁易玄在卿落耳边轻轻道。
☆、不信你们爱我
“和我走吧。”梁易玄在卿落耳边轻轻道。
卿落摇摇头:“你走吧。”
“没事。”梁易玄柔声道,“我们还会再见的。”
卿落低下头不再言语。梁易玄笑了笑,放开卿落的手,纵身而起,跃上高枝一借力,便倏忽腾空而去,不见了踪影。
这等轻功!黄将军惊愕地站着,半晌才反应过来,上前拱手道:“殿下,末将奉命请殿下回宫,还望殿下多多包涵。”
卿落抬头一看,不禁后退两步。
黄将军身后两个士兵各提着一条粗重的铁链。
“黄将军?”卿落疑惑地问了一句。
“末将也是奉命行事。”黄将军拱手道,“还望殿下不要怪罪。”
卿落直直在原地站着,不置可否。
只感到手腕和脚踝一阵冰凉,腕上一沉,重得卿落几乎抬不起手来。
“殿下请。”黄将军示意给卿落让开下山的路。
父皇何必如此,卿落不肯回去,这些人又岂能抓住;卿落若愿回去,手脚上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卿落自嘲地笑了笑,向前踏上下山的路,足上的铁链随着步子哗啦啦地响。
山路本来崎岖,卿落身上有伤,又戴着这些东西,下山的路异常艰难。
然而,卿落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场。
对于现在的卿落来说,回京的路更是一场残酷的折磨。
坐在颠簸的囚车里,卿落浑身伤口痛得几乎要把人撕裂。怎么坐都难受,卿落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透过栏杆的间隙往周围看看。繁华的街道上,总有许多人像看戏一样看自己,让卿落很是不舒服,便又把头埋了下去。
总算挨到日暮,车终于停下了,卿落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车门打开,黄将军走到车边,对卿落微微欠身:“殿下请。”
全身骨头都几乎散了,卿落努力靠栏杆扶着自己,拼了半条命从车上出来。
穿园过泾,千折百转,卿落早已习惯了繁复的宫院,淄阳这座皇上临时居住的院落,本也算不了什么。只是今日,戴着手脚上这些东西走这漫长曲折的道路,几乎褪了卿落一层皮。
再穿过一方庭院,卿落被带到一扇精致的雕花木门前。
黄将军敲了敲门,恭敬地禀告道:“皇上,九殿下已带到。”
门打开一条缝,张公公探出身子把卿落拉了进去,又关了门。
卿落不敢迈步,恐铁链声响惊动了父皇,便在门边跪下,远远朝卿万里一叩:“儿臣拜见父皇。”
“怕朕吃了你吗!”卿万里怒喝道,“滚过来!”
卿落起身往里走,脚下的声响在一派肃静之中冰冷得骇人。好不容易走到卿万里的面前,卿落再次跪下叩首:“儿臣拜见父皇。”
“翅膀长硬了。”卿万里冷冷道,“来人,拿来。”
卿落心中一沉,不知等来的又将是怎样的折磨。
几个侍从提着几条棍子,抵上卿落的双足。
卿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可是,心中岂能不畏惧。
害怕?卿落心中嘲笑自己,没有人在乎,又有何资格害怕。
许是怕卿落太痛会忍不住挣扎,两个侍从上前把卿落按住,令他动弹不得。
“好好记住今日,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卿万里悠悠地一挥手,示意动刑。
抵在脚踝上的棍子一点一点收紧,痛一点一点加剧,卿落闭了眼,却依旧逃避不了这场刻骨铭心的痛苦。
不能痛呼,这是卿落不能丢掉最后的尊严。卿落死死咬着唇,却抑制不住喉中呜咽之声。踝骨似乎都要碎裂了,卿落痛到丧失意志,本能地要挣扎,只被死死按住。
痛。无休无止的痛。铺天盖地熬不到尽头的痛。撕心裂肺,穿肠破肚的痛。这般不堪承受的痛,为什么不了结卿落的性命,为什么还要人苦苦煎熬?卿落摇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不能晕过去。不能清醒着好好承受这折磨,怎么对得起父皇的精心准备,岂不是让父皇失望了?
哪怕正是严冬,卿落也早已细汗涔涔,俊秀的脸苍白地几如冰雪。
一声骨骼碎裂的脆响恐怖得令人毛骨悚然,卿落也已到了崩溃的边缘,垂下头晕了过去。
卿万里若无其事地往昏迷不醒的儿子看了一眼,冷冷道:“朕累了,把他带下去。”
淄阳驿,霁月园。
“哎呀,”老大夫抹了把汗,一边清理着卿落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