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步上前,将她摇醒,“黄姐,黄姐,宁宁呢,宁宁呢?”
祁墨也飞速上前,黄姐悠悠转醒,被他扶着坐起身来,目光在两人身上晃了一圈,又迷茫了片刻才回神,“夫人,先生,你们都回来了?诶,我怎么会在地上睡着?”
楚安离心急如焚,抓着她的衣襟,红着眼睛问:“我问你,宁宁呢?!”
“宁宁?”黄姐吓一跳,慌张地反问:“宁宁是谁?夫人,我不知道啊!”
楚安离静了静,手下更用力了,逼近她怒喝道:“你说你会在家好好照顾孩子的,你把我孩子弄哪儿去了!宁宁呢,我的孩子呢!!?”
她头发散乱,歇斯底里,黄姐惊疑不定的看向满脸毫无血色的祁墨,害怕得声音都抖起来了,“夫人,你的孩子……之前就流产了,你忘了吗?我,我是先生请来照顾你的,”
楚安离眼底爆满了红血丝,呆呆的看了她片刻,手下脱力松开,满面泪痕交错。
祁墨闭了闭眼,将身体缓缓跌坐在地的楚安离接在怀里,紧紧拥着她,痛苦地泪如雨下。
变了,真的一切都变了。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医院长廊,楚安离疾步而行,她四下张望,逮着人就问:“钱医生呢?钱医生在哪儿?”
大家见她行为状若疯子,有的不理,有的远远的就避开。有个护士认识紧随在她身后的祁墨,被她抓着问,只得告诉了她,“钱医生在值班办公室,你们找她干什么?”
楚安离冲进了钱医生的办公室,钱医生看到她跟祁墨进来,略感讶异,“祁先生,你们这是……”
“钱医生,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孩子?你有没有看到祁宁?”楚安离抓住她的手,非常的用力,眼睛红肿,目光哀戚的望着她,“你有没有看到宁宁,他突然就不见了,当初,当初是你接生的,你有没有看到他?”
“宁宁?这……你先冷静一点。”钱医生不明状况,安抚着她,轻声问:“我接生的?接谁的生?”
楚安离立马把身边的祁墨扯近了一步,语气急促的道:“他,他生的,钱医生,你不会忘记对不对?宁宁满月时,我们还一起吃过饭的。”
祁墨如此特别的情况,钱医生是绝对不会忘记的。明明就是祁墨生了祁宁,可是黄姐却说她流产了,根本没孩子。
骗人的,肯定是骗人的。
钱医生眼睛睁大了些,看了祁墨一眼,呃了一声,努力维持着淡定,“祁先生是男人,他怎么可能生孩子呢?祁夫人,你莫不是弄错了?”
楚安离呼吸停滞了片刻,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使劲摇头,“怎么会呢,怎么会呢?”她掀起祁墨的衬衣,露出他小腹上还未消失的那道疤痕,对钱医生道:“你看,宁宁就是从这里出来的,是他生的!没有错!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都骗我??”
钱医生的记忆也变了。祁墨满脸心如死灰,无声的落着泪,长吐一口气,将情绪已然失控的楚安离一把抱住。
楚安离在他怀里不住挣扎尖叫,发丝粘着泪水,狼狈又绝望。
“都骗我,大骗子,你们把我的宁宁弄到哪儿去了?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
“阿离,阿离,阿离!”
“宁宁,宁宁,我的宁宁啊……”楚安离哭得撕心裂肺,椎心泣血,身体摇摇欲坠,“我不信,我不相信,我的孩子呢?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要折磨我,孩子,我的孩……”
声音戛然而止。祁墨搂着身子渐渐软下去的她,哽咽的声音破碎:“阿离。”
楚安离闭上眼睛,晕过去了,浑身滚烫。
祁墨神色灰败的守在楚安离的病床前,紧紧握着她的手。他脑海里是祁宁可爱的小脸,笑着的,哭着的,委屈的,明亮的,怀中仿佛还残留着他身上的奶香,耳边似乎还能听见他叫:“爸爸,爸爸。”
这样鲜活可爱的小生命,是他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
说没就没了。
祁宁真的消失了,就如同他来时那样悄无声息。
就连对他有记忆的人也都忘记了他,他刚才给他妈打了电话,不出两句就试探出来了。他妈也不记得祁宁了,在她的印象里,楚安离怀孕期间流产了,根本就没有祁宁的存在。
就好像时空的轨道在祁宁出现的时候扭曲了一下,而随着祁宁的消失,那些知道祁宁存在的人都各自回到了被校正的轨道里,继续前行。只有他跟楚安离被留在了这段记忆里。
只有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