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印象,却能分析的线索少得可怜,只得把目光放在两位丫鬟身上,企图从衣着和言行中做些推测。
相貌标志,锦缎为裳,训练有素,这是哪座高门大院吧。
青筝顺着两位丫鬟的安排,服侍自己换了新的衣裳。这身衣裳很合体,也很华贵,像是御制品。被推着在梳妆前坐下来,青筝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头上挽起的新发式,鬓间恰到好处地点缀了几朵红玛瑙打磨成的小花。
最后插了一支精美的凤穿芍药玉步摇,紫色玉石芍药与凤凰相交映,栩栩如生。
青筝见到这支步摇,心念一动,脑中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梳妆妥当之后哦,青筝随着另一位丫鬟沿着回廊穿过庭院,来到一间画阁前。丫鬟轻叩了下门,禀告:“爷,小姐到了。”
“进来!”
一听到这个清冷的声音,青筝应验了自己的猜测。
丫鬟推开了门,朝青筝比了一个请的姿势,等青筝迈着安然的步子进入画阁后,再把门关上。
画阁的那一侧是一大扇镂空的窗格,可以很自在地欣赏画阁那头的荷花池,景色雅致。镂空窗格前立着一个玄色背影,听见青筝进门的声音,一动不动,没有回头,仿佛要同窗格画融在一起。
青筝道:“宰辅大人请人做客的方式真是奇特。”
玄色背影转身,闵明升那张冷峻的脸此时多了些柔和,看向青筝,眼里流露出愣怔,而后激动,甚至眼里都泛起了潮红。
青筝注意到闵明升握住窗栏干的手紧紧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把栏杆捏碎。有些疑惑的青筝看着眼前的闵明升,罕见的刹那失态让青筝觉得他看向自己时,又仿佛在透过自己看另一个人,眸底有日复一日的思念,有失而复得的惊喜。
不待青筝进一步剖析一代权臣的复杂情感,闵明升已经踱步过来,步伐比他平时稍快一些,没一会就越过摆满好菜的圆桌,停在青筝跟前。
闵明升伸出手指去拨弄了一下凤穿芍药玉步摇的坠子,在青筝的耳边发出叮咚咚的碎响。
闵明升嗓音有些沙哑:“很好看。你戴着很好看。”
青筝现在确定闵明升受过情伤,而让他受情伤的女子必然喜欢戴着凤穿芍药玉步摇,并且女子戴起来更添光彩。
闵明升不准别人在公共场合戴折纸步摇,偏偏特意为她准备,还夸赞她。青筝很有自知之明地认为闵明升并不是看上她了,而是她的外貌与那位女子有些相似。
青筝忍不住在心底为这位女子叫好,且颇有遗憾地想为什么女子不虐死他,省得他搅得朝堂不得安宁。
闵明升拨弄玉步摇的手指缓缓移到青筝的面颊上,青筝头一侧,避开了闵明升的手指。
以为这个动作会激怒闵明升,谁料到这个动作好像激起了他某段回忆。闵明升眼中欣喜了一下,紧紧将视线锁在青筝的眼睛上,唇动了动,最终轻轻叹了一声:“真像!”
青筝眼波流转,忽然知道给闵明升带来情伤的女子是谁了。与闵明升差不多年纪,有接触,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不就是自己的娘亲,先长公主么?
幼时曾经听柳姨提起过,自己的外貌是爹爹和娘亲的结合,鼻子以上像娘亲,鼻子以下包括鼻子像爹爹,尤其是一双眼睛同娘亲的简直一模一样。
青筝简直要向自己的娘亲跪下了。从朝堂权臣到江湖剑仙,还有一群多年后还记挂景仰的追随者,娘亲的魅力无限啊。
闵明升摊开手掌,用手掌遮住了青筝下半张脸,才发觉平时整张脸看还没什么感觉,这样一遮完全就是记忆中,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小丫头又回来了。
闵明升暗恨,为何自己不早点发现这一点?
青筝后退一步,对闵明升再次询问道:“宰辅大人,不知用这种掩人耳目的方式邀请我来贵府做客,所为何事?还有和我一同的柳姨呢?柳姨身子不好,请宰辅大人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要为难柳姨。”
闵明升嗤笑了一声:“柳姨?还给自己改名儿了呀,难怪到处都找不到她。”
青筝目光一凝,柳姨是娘亲身边的人,闵明升这句话就是直接承认了他与先长公主是旧识。但青筝不想先让闵明升了解,自己已经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了,遂假意疑惑:“宰辅大人同柳姨原本相识?”
闵明升看着青筝闪烁的眼睛,决定放过她的装傻充愣,回身到圆桌边,斟了两盏酒,朝青筝举杯:“不喝一杯?”
青筝真的被闵明升的一连串操作搞得摸不着头脑。他这是要把自己当成娘亲的替身吗?闵明升坐着,双片式衣摆微微散开,露出挂在外衫内侧的玉佩。青筝视线落在左右两边各一个一模一样的玉佩上,闷声不响。
两个人各怀心思隔着圆桌坐下,闵明升只是边喝酒边专注地看着青筝,青筝则开始回忆来时的路线和环境,想推测自己的所在方位。
这样两人无言的气氛维持到青筝听到画阁外一片骚动。侧耳细听,青筝急忙起身,疾步走到画阁外,看见好几个丫鬟侍卫追着柳姨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