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弄晕周遭平民的仙法时效快到了,叶倾施了屏障,将包子铺与外界隔开。
这屏障从外出看来,里面风景一切照旧,只是铺子关了门。
简单清了清店里的尘物,腾出几张干净的长椅拼起来,将小孩放在上面。
她不懂医理,仙术也不怎么精,只能看出他似是沉沉睡去,那张冷漠的脸蹙起眉,似是极力隐忍着疼一般,令人揪心。
“怎么回事?”
珞瑶将手在他脉上搭了许久,同样是什么也看不出,只能摇了摇头。
“我也不清楚。但我收回先前的判断,这小孩绝不是个普通人!”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普通人。那样盈泽的仙法,就算是你也达不到吧?且我丝毫未注意到,他却一眼便看穿方才南海那野蛮龙女打我的时候,术法里掺了阴毒,只一掌就将我体内的阴毒拍了出来。”
说着,叶倾又忍不住嘴碎道,“那龙女真是恶毒,难怪走的那般从容,若是没有这小孩,怕是阴毒遍及全身,发作后,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闻言,珞瑶的眼神却闪过一丝鄙夷,“我还好奇你何时转了性,竟以德报怨,原来是这小孩先有恩于你。”
叶倾置若罔闻,“既不是凡人,寻常医馆定然无用,珞瑶,你……去东荒请珞禾哥哥来一趟可好……”
“都五年了,你还别扭什么?变胖了如何?你是我哥从小养到大的,他怎么可能会在意你这副模样?真不知你怎么想的。”
“……”
叶倾无言,珞禾不在意,是因为她只是他的妹妹,再无其他,可她却非如此……怎甘心用这副面容去见他?
珞瑶又说,“不过你得等两三日才行,我哥现下不在东荒。就在昨日,刚刚出谷!可惜你不在东荒,看不到那个万年躲在谷里避人不见的珞禾匆忙出谷的样子了。可惜,真是可惜!”
“我还以为珞禾哥哥这辈子都只会坐在树下弹弹琴,喝喝酒呢,没想到还真会挪个腿出谷!到底什么要紧事?”
叶倾也一下来了兴致,扫了其他情绪,忙问。
“不提这件事我差点都忘了,我哥出谷,正和青寒神君有关!昨夜,九重天锦溪神女匆匆派了仙使来桃花谷求见我哥,我哥本是同寻常一般用身体不适推脱,闭门不见,但那仙使却是匆忙,直闯谷中,说是‘青寒殿出了事,天界药司无可奈何,只好深夜惊扰’便匆匆赶了去。”
“青寒殿位分高的主子只有一位,那便是青寒神君。可他不仅位分高,传闻实力更是深不可测,这世间还会有人将青寒神君怎样?那这人真是不得了!”
“我也纳闷,但瞧来人神色,貌似真是出了很严重的事,否则也不会擅闯桃花谷,要知道我哥也是传闻中了不得的人物!”
叶倾当即表示赞同,虽然她和珞瑶一般,都不清楚究竟了不得在何处。
早先便有传闻,珞禾万年来,近乎从不出手与人争执,她们也从未见过他出杀招,万年间,也仅有一次是真正下了狠手。
那是万年来唯一的一次,她们二人也在场,但那时她昏迷着,险些死去,珞瑶抱着将死的她哭的昏天黑地,根本没有那个余力关注珞禾究竟做了什么。
只知那次之后,除了九重天上依旧是冷漠孤高的样子,仙界其他生灵,仿佛对她们二人更敬了些,更加敢怒不敢言了些。
这也豢养了叶倾与珞瑶后来每一次的为非作歹之心。
“这会不会,和青寒神君四处寻你下落有关?”珞瑶忽然问。
叶倾自然也想到这个可能,但很快打消了。
“不会不会,我同那青寒神君绝无半分交情!八竿子打不着,怎会有关?”
“真的无关?”
“千真万确,若五年前,我还尚可自诩青寒神君是为美色,亦或是为了与东荒、与珞禾哥哥攀好,如今我什么都没了,亦是最下等丑陋的妖,他寻我作甚?吃饱了撑的?”
“的确,吃饱了撑的!”安静躺在榻上,已醒转好一会的小孩恶狠狠地瞪着叶倾道。
突然出声,叶倾险些被吓到,好不容易抚平了心绪。
“你这小孩,醒多久了?一直在偷听我们讲话?”
那小孩又不言语了。
叶倾问,“你是仙家的孩子吧?你周身灵力,与我有很大差异,与珞瑶倒是类似。”
小孩没答,也没否认。
“既是仙家孩子,体内怎无内丹?‘悬灵’连你的修为也测不出,定不是寻常来历。你叫什么?是哪家的小少爷?若是东荒,我与珞瑶不可能不知,南海龙女与她小侄儿刚来店里砸过一通,若是南海,你没必要和他们分开;那究竟是何处?北界?西泽?还是……九重天?”
小孩忽的抬眼,视线在叶倾腹部停了停,又缓缓抬起,冷淡的盯着她,没有开口的意思。
“又在装哑巴?成,算我多嘴,可你找我究竟所谓何事?你我有何冤仇?总该说清楚再动手吧!”
“无旧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