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辱?我们的感情最终还是让你觉得屈辱?”
这时许初见没花多少力气就推开了他,随手扯了床单裹在自己身上下床。
平静地走到床头柜上,哑着声音拨通了酒店的内线,让客房服务送上一套新的衣服上来。
屈辱吗?她也在心里反问着自己。
冰凉的手指抓紧了被单,有些漠然地望着落地窗外的万家灯火出神,灯光映着她单薄的声音,是满身的落寞。
“难道不是吗?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多牵扯,就当今晚谁都没有遇见。”许初见淡淡地回答。
顾靳原没有走上前,他明明有很多话要质问,可发现此刻都如同打在了棉花上面。
石沉大海,得不到任何的回答。
“初初,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顾靳原好一会儿才沉着声问,她是怎么做到的,能够这样轻描淡写的将过往一笔带过。
浅淡得好似不曾发生过。
许初见没有回头,亦没有回答。
怎么做到?也许是时间的原因。让她清楚地知道横在他们之间的太多不可能。
叮咚的门铃声拉回了她的思绪,她转过身斜勾了一下唇角,轻声地对他说:“顾靳原,现在我们谈论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如果你现在冷静下来了,就麻烦你帮我把衣服拿进来,不要让我这么难堪……”
疏离到极致的语气,就如同在会场的时候她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她见他并没有起身的打算,心里低沉了一下,裹紧了床单自己就这么打算去开门。
“站住!”顾靳原两三步走到她面前,冷声呵斥。
冷冰冰的眼神扫过她的疏离漠然的脸,冷的好似冰渣子一般。
许初见侧身稍稍离开了半步,生怕他再一次出其不意的做出些什么令她难以招架的事情。
他越过她,走上前去开门。
等到回来的时候,许初见已经站在了浴室门口,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衣服,戒备而浅淡地开口:“谢谢。”
随即砰的一声就将浴室的门关上,锁死。
锁了两道,即使这样还是抵消不了她内心的慌乱。
只是换个衣服,许初见却在浴室内熬了好久,在这样寂静狭小只属于她的空间里,她才敢肆意地流下眼泪。
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只能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唇,近乎呜咽。
他怎么能这样羞辱她?身边跟着即将成为他妻子的人,还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
顾先生,不是我不相信你,是真的没了不顾一切的力气。
她曾经问他,能不能立刻娶她,他迟疑了。
迟疑代表了什么?代表着他有顾虑,他的迟疑在她眼里,就成了最大的讽刺。
镜子里面自己身上的印记,无一不是他留下的,一如既往的强势。
等她整理好出来,顾靳原正倚着墙,指间夹着忽明忽暗的烟,不知在外面站了多久。
许初见被这烟味一呛,在印象中他是从不抽烟的……
她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一言不发地走上前捡起地上落下的手包,以及将那件男士的大衣抱在手里。
顾靳原猝然熄了烟,面无表情的走到她面前说:“我们好好谈一谈。”
许初见长长的眼睫垂下,所有的表情隐没在了昏暗的灯光下,好久才抬起头浅笑道:“你想要谈什么?还是说你后悔了,后悔这么轻易地放开我?还是要继续刚刚没做完的事情……”
她没心没肺地笑了出来,却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很大一步,后背已经抵上了门背。
只要一伸手,她就可以离开他。
“许初见!”顾靳原沉着声上前拽住她的手腕,纤细的腕骨还是如以前那般,在他手中仿佛脆弱不堪的样子,好似只要轻轻一捏,就会断裂一样。
他忍了忍,最终还是平静地说着:“你给我解释清楚,否则别想离开这里半步。”
许初见淡去了笑容,静静地看着他,神色也有些恍惚,这强势的口气熟悉的令她心惊。
“你到底想要听什么解释?”
“所有。为什么明明没有打算去留学,却任由我误会。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没有出事,却任由着……”
他的话还没说话,许初见想也没想就出声打断了他:“还能解释什么?当然是因为不在乎。顾靳原,我们真的不合适,还是没办法做到将就。我不喜欢你这样的……”
手腕处明明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力捏疼得浑身都在打颤,许初见仍是保持着自己脸上云淡风轻的从容,不然一丝一毫多余的情绪在她脸上出现。
她不想在他面前低头,让自己再一次尝试沦陷的滋味。
顾靳原面色铁青,伸手直接将她按在了门背上。
修长的手指紧扣着她的下巴,咬牙切齿地低声吼着:“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
“再说多少次都是这样,顾先生。以前你说对了,我喜欢性子温谦的,不是你这样……”
许初见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垂在身侧的手紧捏了起来。
“关叶深?”他眯着眼,薄唇不带一丝感情吐出这个名字。
“对!”她直视着他的眼睛,神色笃定。
“出去!”顾靳原握拳发泄一般的垂向一旁的墙壁,他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情。
许初见稍稍迟疑了一瞬,回眸凝着他紧绷的侧脸,唇畔划过自嘲。
然后再没有迟疑,转身离开。
在开门前的一瞬,许初见又好似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