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时过三日,安平侯无罪释放,虽蒙受冤屈好些时日,但帝王只是在早朝的时候,说了几句抚慰的话,什么实际行动都没有。
有人不禁在想,是否,安平侯马上就要失势了?
安平侯自然也有感触,只是每次想要和帝王独自谈心的时候,帝王都会让人把他打发了去。
终于,安平侯有些忍不住了,和江雪玥身边的婢女紫卉道,说是想要和江雪玥见上一面。
紫卉秀眉微蹙,有些为难的应道。
“皇后娘娘近日凤体有违,加上怀有龙嗣,身子极为不适,太皇太后还有皇上,都已经吩咐过,在皇后娘娘身子未愈之前,谁都不可以打扰,所以……还请国舅爷见谅。”
安平侯沉静了几秒,这才缓缓俯身,行礼告辞。
新帝避而不见,江雪玥他又见不着,宫内的事情他一无所知。
索性也便不管了。
宫内若是真出了什么大事,不可能传不出消息的。
安平侯是全身而退,太皇太后手里有个正三品的地方官,却是捅了个大篓子。
腊月寒冬,最怕的就是旱情,温饱。
新帝的手段素来是毫不留情,见血封喉的。
三品官不知死活的压榨当地百姓,惹得民不聊生,任旭王到了封地,便着手开始严查三品官。
果真,不查不知道,一查绝对吓一跳。
短短五日的时间,任旭王在封地写好信件,八百里加急送回帝京,交由新帝。
新帝龙颜大怒,但任旭王信中,还写了几件与太皇太后有关的事情,说是这地方官,为献给太皇太后最好的吃穿,不惜一切代价,逼着当地的人去完成。
颇有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只是荔枝来的阵势。
动用过多的人力物力,只为讨得太皇太后欢心,新帝念及孝道,不与太皇太后计较,但毕竟行事清肃,下令让任旭王亲自料理了这件事情,还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上,念了太皇太后几句。
如此开明,帮理不帮亲的皇帝,还真是少见,一时间,朝中帮亲不帮理的歪风邪气,肃清了不少。
太皇太后倒没有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
却是太皇太后身边,穿着褐色宫装的嬷嬷,看着太皇太后,极为不满道。
“依老奴看,皇上这是存心和太皇太后您过不去啊,否则,这么打脸的事情,皇上岂会在文武百官的面前论起?!”
江雪玉当时就站在太皇太后的身旁,她双手合着,一副很恭敬守礼的模样。
听言,她一双美眸微微闪了闪,随后却是了然的笑笑。
“皇上岂止,是在打太皇太后的脸面,自新帝登基以来,曾几何时,是不找太皇太后麻烦的?”
容隐近乎,事事在找太皇太后的不如意,根本连一丝一毫的机会都没有放过。
太皇太后摆了摆手。
“行了。他就是想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逼的哀家,动最后一张王牌。你们以为,凭他的性子,便是没有玥丫头,那些人,难道就逃的掉么?”
一样的下场。
或者是更狠。
如果没有江雪玥的缘故在,她在容隐的眼里,简直什么都不是。
甚至,还是毁掉他母妃肉身的罪人。
当初扶他上位,看中的,是他办事的能力。
谁也能想到,容隐比白眼狼还要白眼狼。
竟一点也不念亲,不念情。
长此以往,她手里的势力,怕是会被他全数瓦解掉。
江雪玉心思玲珑,自然知道太皇太后顾忌的是什么。
太皇太后以为,她养的会是一只知恩图报的狗,谁知,却是一条不念恩情的狼。
不过,看太皇太后的样子,似乎,好像也不怎么在乎?
难道,是因为年纪大了,所以,不想参与其中的纷争了?
还是说
,她手里的牌,其实根本没有亮出来?
江雪玉问,“如此,太皇太后,可要我们做些什么?”
太皇太后微微垂眸,静静的思忖了下,没有接话,只是淡淡的问。
“玥丫头的情况,如何了?”
江雪玥走的时候,腹中的孩子还小,不过两个月的时间。
如今又过去了两个月,想来应该显怀了。
一位嬷嬷恭敬答道,“皇后娘娘已经显怀了,听竹带过来的消息,是说,皇后娘娘妊娠反应强烈,前些日子几乎吃什么吐什么,极度不适,皇后娘娘整个人都虚弱了不少,便连武艺,都没有在练习下去。”
太皇太后皱了皱眉头,似是没料到江雪玥的孕吐这么严重。
“那,现在如何了?”
那位嬷嬷有些为难的道,许是这些日子,听竹手里的事情太多,所以,,她还没有传消息来。连同桂嬷嬷,也没有传来消息。
江雪微微眯起了眼睛,却是没有说话。
太皇太后散淡的道,“既然她们不传信过来,那你们就传信过去。务必让玥丫头顺利生下龙嗣,否则,她们三人也不必回来见哀家了。”
嬷嬷应,是,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多言。
她故意歪曲江雪玥对容隐的情感,无非便是让他恨上江雪玥。
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浓烈。
容隐可以瓦解她所有的势力,可再如何,他也绝对不敢动她。
毕竟,只要江雪玥在她手里一天,他们就无法相遇,就无法把误会解开,也就无法,光明正大的,和她敌对。
太皇太后的眉眼间,流转过阴冷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