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她的同时,却还要那般待她?
非要逼她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他。
一定要逼她承认,逼她告诉他,杀人的人,就是她自己。
有何意义?
江雪玥想不明白。
容隐却是默了半晌,方才开口回道,“想看看你,会不会骗本王。”
也是想看看。
他在她的心里,分量到底有多重。
江雪玥果断愣住了。
所以,刚刚的一切,不过只是在试探她。
试探,她对他的忠诚。
那她骗了他,他就那样默默的听着。
其中,还给她一次机会,让她好好想想怎么回。
目的就是要,让她莫要在他面前说谎而已。
可她,还是说了慌。
还不止一次。
容隐他,却又是怎般的一个想法?
是不是,对她很失望?
心下愧疚感汹涌而来,江雪玥忽然间觉得,有点对不住,容隐对她的那份信任。
容隐将她的神色转变,很好的映入眼帘。
他自是知道,以江雪玥如今的情况,是断不可能,轻易将自己的信任交出去的。
她的疑心病太重。
不安的因素,也着实太多。
不信任旁人,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是……
紧捏着她下巴的大手,变成了细腻的抚摸。
男人的眸色闪过一抹诡异的光芒,随后,便松开了她的下巴。
将她的脑袋,重新靠在他的肩膀上。
“好了,问也问完了,该睡了。”
江雪玥眨了眨眼睛,此次没有再问些什么,倒是真的闭上了眼睛,开始假寐。
……
…………
江雪玥是傍晚回的安平侯府。
安平侯夫人早已在府门口等候。
不过,却不是在等她。
江雪玉下了马车,朝百里连儿微微摇了摇手,便走到了安平侯夫人的身边。
勾住了她的胳膊。
她依旧是戴着面纱的,只是眉间上的笑意浓烈,所以安平侯夫人也笑,“快回府罢,赶了一天的路程,想必累极了罢。”
江雪玥也朝千雾挥了挥手。
随后,她走到安平侯夫人面前,朝她施了个礼,道,“母亲。”
几辆马车相继而去,安平侯夫人的视线,淡淡的落在江雪玥的身上。
“走罢,回府。”
江雪玥唇角勾着一抹笑,跟着江雪玉和安平侯夫人,走在身后。
紫卉却是微微皱了皱眉,有些不悦的低垂了眼眸。
用膳的时候,便也是江雪玉和安平侯夫人说的多。
江雪玥极少和她们一同用膳。
也没多少话题可以交流。
就只是在一旁,静静的听。
偶然,安平侯夫人,也有问起她的时候,“听说,雪玥被璟然殿下,整治的很惨?”
整治……
哦,她指的应该是抄书罢。
江雪玥浅浅的喝了一口汤,“母亲言重,不过只是殿下对雪玥严厉罢了,自古严师出高徒,雪玥尚能受的住。”
安平侯夫人眼里闪过一抹冷笑,却是稍纵即逝。
“你能这么想,自然是最好的,至于你能不能成为,璟然殿下的高徒,就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造化?
她竟然用这个词。
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闪过一抹似笑非笑的讥诮,江雪玥眼睫弯了弯。
“若雪玥能够长命百岁,想来,殿下的高徒之誉,雪玥还是能够做到的,母亲觉着如何?”
安平侯夫人欲要说些什么,却被江雪玉先一步开口道。
“姐姐聪慧过人,雪玉与娘亲,自然是相信,姐姐可以做到的。”
江雪玥眸色一闪,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自然还是比不得雪玉妹妹的,雪玉妹妹才是这帝京的才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我不过只是因殿下相助,这才比常人更快进步一些,且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一类,这辈子,怕是莫要想学的好了……”
安平侯夫人唇角,满意的泛起一丝笑意。
夹起一块东坡肉,慢悠悠的送入口中,细嚼慢咽。
江雪玉低垂着眼眸。
“姐姐莫要过谦,毕竟,姐姐的本领,雪玉与连姐姐,可都是有目共睹的。”
江雪玥信口回了一句,“大概是随了母亲罢,不是说,母亲的记性
,极好么,当初父亲写书,给母亲看了一遍。
说是再次翻开的时候,不小心将水,倒在了书页上,连着好几页的文字,皆被晕染了,父亲心急火燎,着急的不得了,却已对原文,没了印象。
听说,好像便是母亲,一字一句的背给父亲,父亲这才重新写下,那时,父亲还直夸母亲,记性不错呢。”
她话音一落,安平侯夫人的面色,突然像是暴风雨过境一样,阴沉的厉害。
江雪玥这一口母亲的,指的自然不会是她,而是指江雪玥的生母,华兰!
一想起那个聪明的不像话的女人,同时也是夺走她夫君,对府中所有宠爱的女人……
安平侯夫人的面色变得暗沉。
一口好牙死死的咬着,才忍住不对江雪玥,恶语相向的冲动。
江雪玥却是起身,朝安平侯夫人微微施了施礼,“雪玥吃饱了,母亲慢用。”
待她聘婷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看不见。
安平侯夫人才将手中的筷子,狠狠往地上一甩,眼神阴鸷的渗人。
“贱人,果真留你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