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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恐惧冻住的大脑缓缓的,重新开始转动:“找殷商,他是天师,他有办法。”
莫洵一句话,就从苏泽浅嘴里套出了殷商的底细。
中年人微微挑起一边的眉毛,是恰到好处的惊讶表情:“殷商是天师?你的那个同事?”
“我给他打电话。”
苏泽浅手抖得不能自抑,根本没法从裤子口袋里把手机掏出来。
“我来吧。”莫洵伸手一探,就把手机给夹出来了,“密码?”
完全没过脑子,苏泽浅把锁屏密码报了出来。
听见那四个数字,莫洵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抬起来,像要确认什么一样,在苏泽浅脸上一落。
苏泽浅当即觉得自己的脸皮烧了起来。
被鬼吓得青白的脸上突然恢复了些许血色,眼神闪烁间连恐惧都消去了几分,效果要多明显有多明显。
莫洵什么都没说,收回视线,低头按密码。
四个数字,密码是莫洵的生日。
中年人在通讯录里找到殷商的名字,拨出了电话。
那头很快接起来,语气轻快:“泽浅?这么快就把你老师送回去了?”
莫洵:“你好,我是莫洵。”
“呃……”殷商一顿,语气疑惑,“莫老师,你好……怎么……”
莫洵单刀直入:“阿浅说他看见鬼了,听说你是天师,有办法解决?”
那头殷商的声音立刻变了:“你们在哪里?”
莫洵也不废话:“榕湖大道上,”他往车外看了看,报出了更具体的位置。
“呆着不要动,我马上过来!”殷商语气急促的说完,就挂了电话。
莫洵挂了电话,对苏泽浅说:“殷商说他马上过来。”
中年人伸手揉了揉苏泽浅的头顶:“别怕,师父在呢。”
——别怕,师父在呢。
这句话让苏泽浅眼眶一热。
孤儿院里拉帮结派,小孩子间的打架斗殴时时刻刻都在上演,院里的工作人员不可谓不尽心,但孩子实在太多,他们照看不过来。
苏泽浅在还是婴儿的时候就被送去了孤儿院,只不过是堪堪能吃饱的状态,自然长得瘦弱,一直是大孩子欺负的对象。
偏偏苏泽浅骨气里有股不肯屈于人下的傲气,不肯去做某个孩子王的小弟,日子过得实在说不上好。
莫洵说过,刚开始的时候,他是把苏泽浅当宠物养的,并不多么的尽心,更没有把苏泽浅带在自己身边养,想到了就去孤儿院看看他,每每都看见他带着一身的伤。
护工也无奈,他们没时间时时刻刻看着苏泽浅。
“我们特殊对待他,反而会引起其他孩子的反弹,让他过得更不好。”这是开脱,也是事实。
莫洵可不管这么多:“把他们打服帖了不就好了?”
孤儿院的护工听见莫洵说出这种话,简直惊悚了:“莫、莫老师,您要做什么?”
莫洵把苏泽浅从一群小萝卜头的围殴里拎出来,关上门,给那群小小的行凶者一人一顿笋烤肉,直把他们打得哭爹喊娘。
哦,不对,孤儿院的孩子不喊爹娘,不是发狠赌咒,就是大声求饶。
等那群小霸王一个个揉着屁股哭哭啼啼的跑开,莫洵摸摸苏泽浅的小脑袋:“别怕,有叔叔在。”
那时候莫洵还没收苏泽浅当徒弟,毫无负罪感的给他灌输着歪理:“别人揍你你就要揍回去知道吗?”
小苏泽浅:“我打不过他们。”
年轻的莫洵:“诶呀,这倒是个问题……这样吧,每周六我带你出去学功夫。”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虽然莫洵授给苏泽浅的也不是渔,但实在是非常实用。
虽然教苏泽浅功夫的不是莫洵,但当小少年第一次把欺负自己的孩子王揍趴下的时候,心里升起的不是对功夫老师的感激,而是对莫洵的崇拜。
看呐,莫叔叔多厉害,不仅能替他教训这群坏蛋,还有办法让这群坏蛋再也不敢欺负他!
从一开始的叔叔,到后来的师父,莫洵一直都是苏泽浅的依靠——唯一的依靠。
而现在,在鬼魂森冷的注视下,莫洵依然是可靠的。
莫洵问苏泽浅:“鬼在哪儿?”
苏泽浅这会儿已经能把话说顺溜了:“趴在挡风玻璃上。”
虽然话说顺溜了,眼睛还是不敢往那儿看。
莫洵:“哦。”
他单手褪下手腕上的串珠,往挡风玻璃前凑过去。
苏泽浅都快被吓死了:“你干什么?!”
然后他震惊的看到,贴在挡风玻璃上的鬼往后退了退,像是在害怕什么一样。
“小叶紫檀,”莫洵晃着手串,“庙里的一个和尚给我的,说是开过光。”
“看你的表情似乎有用?”
苏泽浅:“……有用,它在发光。”
莫洵:“物尽其用,你拿去吧。”
苏泽浅:“你自己留着防身。”
“鬼又不来找我,我防什么?”
“你看不见,怎么知道鬼不找你?”
“它吓不到我,来找我干什么?”
就像出家人不打诳语,说谎对很多族群来说都是一种禁忌,能避免则避免。
莫洵没有说自己看不见,但在这样的语境下,苏泽浅自然而然的认为莫洵说的是“我看不见,所以它吓不到我。”
苏泽浅:“鬼又不是为了吓人才来找人的!”
莫洵:“那是为什么?”
“为了找替身,好让自己超生!”
莫洵:“所以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