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果然就问了:“听说你给苏泽浅做了人工呼吸?”
莫洵点头:“对。”
白眯起眼:“你渡过去的,只是空气?”
莫洵反问:“不是空气,还能是什么?”
“你自己知道。”
莫洵没直接回答,转头问老王:“你就在我旁边,你觉得我渡过去的是什么?”
老王打哈哈:“我是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来,横竖就是一口气。”他一指莫洵手里的东西,“你怎么特地把这个给请来了?”
莫洵垂眼,手腕一翻,道士收剑一般把长棍收到肩后:“打狗棒,打恶狗。”
别墅中,黄道长一行人到达了地下室。
散落一地的皮毛和昨天看见的不一样了。
殷商抬脚踩上一只老虎爪子,斑斓虎爪在他脚下化成粉末。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道士沉声说着话。他说话带起的气流吹散了旁边架子上的鹦鹉尾巴。
“皮货、标本之所以栩栩如生,一方面是因为工匠的手艺,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动物的‘气’还留在上面。”殷商给苏泽浅讲解着,“气是根,皮毛是形。昨天我们看到的灰雾是这些动物的怨气凝聚——这里堆的东西太多了,后来黑气把它们吞噬,没了根本,这些皮货也保不住。”
“黑雾和山底下的那位有关?”
殷商示意了下跟在李林身后的李木:“应该是吧。这个我也不清楚,山里头的事情要问那些大家族。”
说话的时候殷商没什么情绪,但苏泽浅想到了昨天李林对殷商说的话,直觉让殷商回去的是殷家人,而殷商和他家人的相处恐怕并不愉快。
几人在地下室转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他们行走间毁坏了皮毛无数,殷商特地和周元江连了视频,让他看现场情况,免得事后说不清。
殷商无疑是周到的。但黄道长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奇葩,年轻人实在是太接地气,而天师是讲究身份,是要端架子的。
好歹是大族之后,怎么会是这么个穷酸市侩样呢?
不光是黄道长,李林也在嘀咕,他明白为什么殷家人对这个孩子那么头大,也在庆幸李木没有殷商这么特立独行。
地下室里的灰雾已经被吞了个干干净净,造成这一切的黑雾也消失不见,整套房子再干净不过,殷商几人虽然觉得不安,但好歹松了口气,黄道长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青天白日的,看不出什么来,我们得在这里待到晚上。”
李林想了想:“那这样吧,我们先下去吃个饭,晚上再过来。”
黄道士点头:“行。”中年人眉头皱着,看上去心事重重。
李林邀请:“黄道长一起来吗?”
道士摇摇头:“不了,晚上集合吧,我还有事。”
和第一次的惊心动魄比起来,第二次进周元江别墅的经历乏善可陈。午饭时间,李林的一句话是唯一的亮点,他说:“那个黄道长可能不是人。”
李木了然点头,殷商稍显意外,苏泽浅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做表情得好,免得让自己看上去太傻。
年轻人的面无表情歪打正着,让李林觉得他沉稳。
“山那边不是人却披着人皮的很多,住在山外的,大半是山那边的徒子徒孙,动物繁衍比人快得多啊。”心情不错的李林慢悠悠的开始解释,“以后见多了也就习惯了。”他这话透出了几分自己会罩着苏泽浅的意思,苏泽浅自然领情,低头致意。
“因为现在算是合作关系吧,也不用害怕他们,妖怪吃人的事是有,但山那边的绝对不会,这是规矩。”李林认真的说,“但我们不能因为没有威胁就不拿他们当回事。”
“《礼记》云:以天之最尊者为神,以鬼之至灵者为神。我们人类两头不占,比之山里的那些差得远了。今天和我们平辈论交的山里人,或许就是我们子孙后辈要拜的神了。”
饭吃得差不多,李林谈性不减,又问起了苏泽浅的符咒。年轻人的天赋已经被李木开发出来,李林完全就是副捡到了宝的表情。
殷商插不上话,捅了李木一胳膊肘:“你爸干嘛这么热情?”
李木在研究剑上的符纸,头也不抬:“还能因为什么?他是被选中的少年啊。”
殷商:“所以他的封印是山那边的人下的?”
李木一抬眼:“或许苏泽浅这个人就是从山那边来的呢?”
殷商:“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李木掀开某张符纸的一角,看被它盖住的旁边符纸上的一道符箓,“苏泽浅在我们这边可什么牵绊都没有。”
他是被抛弃的孤儿,命格特异,灵力卓绝,按照现在流行的思维,苏泽浅的身世绝对不简单。在他们这个行当里最神秘的最强大的力量,在山的那头。
“怎么没有牵绊?你不是吗?我不是吗?莫洵莫老师不是吗?”殷商急了。
“要我说,”李木看完符箓把符纸盖回去,“你和我都不能算是,唯独莫洵能算。”
“我始终觉得莫洵这个人不简单。你说,你和苏泽浅为什么哪里不去,偏偏会出现在他面前的河里呢?”
李木正色看着殷商,低声说:“昨天回去后我查了查那家农家乐,你知道我查到了什么吗?它现在是农家乐,过去是驿站,再从前是猎人的小茅屋。”
“它存在的时间很可能比有记载的天师集会更长。”
“莫洵出现在这里真的是个巧合吗?”李木问,“更别提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