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是不悦的责问了。
宇文曜闻言,看向方才来禀报的护卫,“回答椎达木王子。”
“禀太子,禀椎达木王子,我们也想啊,只是找得急,而且……”
护卫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看着黑布水。
黑布水那个脸黑得啊。
“他们留恋花楼,没银子付,属下找到他们时,他们差点与花楼的老鸨打起来,属下想带走他们,那花楼的姑娘们还不依不饶,一路跟着来呢,属下好不容易……”
来人说到最后,自己都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好像说到这些都觉得丢脸。
四周,突然一片安静,城门四下,明明围了里里外外的人,却偏就无人出声,全部看向跪在地上的黑布水几人……
宇文曜面色没什么变化,只是眼角余光恰好与人群中的谢灵沁对上。
“夫人,好样的。”宇文曜好听的嗓音在脑中轻轻响起,谢灵沁不自觉的耳垂就烧红了,连绵至脸蛋。
“喂,你脸红了,这事儿是你干的?”南凤凰距谢灵沁近,清楚看到谢灵沁脸都红了,立马小声问道。
谢灵沁闻言,忙正色以对,“嗯,只是觉得,这,太残忍了,太残忍了。”
“残忍?”
这哪里残忍了?和残忍有什么关系?
最多也就是丢人吧,而且,也是椎达木丢人啊。
南凤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摸着下巴,愣得像隔壁不谙世事的阿花。
椎达木是挺丢人的,原本还想借题发挥,这下,是发挥了,发挥了他们蛮夷的丢人精神。
“回王子,属下,属下……”
黑布水一张脸涨得通红,他就是好女色,可是也知此下是非一般时刻,方才在花楼醒来,本是想带着人火速逃离的,谁曾想,就被那老鸨不依不饶的,衣衫本来是穿好的,这才,又扯乱的。
“王子,这里人多,还是先离开吧。”安尚宁上前一步,对着椎达木低声劝道。
如今之今,自然是早点散开比较好。
“今日是塞雅为你说好话,不然……”
“王子,她不会这般好心的。”
“住嘴。”椎达木怒瞪一眼黑布水,压低声音,近乎低吼,“这里是北荣,你想内斗给我滚回蛮夷。”
黑布水一下子没声了。
椎达木脸皮也真是厚,再看向宇文曜时,真笑得出来,“下人不教,让太子挂心了,惭愧。”
“还好。”
宇文曜微微摆手,手往前一伸,“请吧。”
“等下。”方才前来禀报的护卫却突然又道。
宇文曜目若深谭,看向他,“又怎么?”
“银子,黑布水几人的银子还没付呢。”
一听这话,椎达木的面色更黑了,看黑布水的眼神简直就是失望透顶。
“回头叫人去太子府取,王子远来是客,这点银子……”
宇文曜波澜不惊的一句话,真是既给了椎达森台阶下,又无声的压了他一头。
“太子府承担。”
宇文曜笑看着椎达木落下最后一句话。
椎达木……
这才进城,什么还没做呢,就撞了一鼻子灰,吃了一肚子气,着实窝囊得很。
余轻逸看着昨日还气势嚣张,此时灰头土脸,衣衫不整的黑布水,都快要憋不住笑了。
这么损的手段,除了沁姐没别人。
而且,还无端的就帮了安尚宁一把。
昨夜黑布水同其属下的对话来看,很明显,他深得椎达木重用,却偏又对安尚宁不喜不敬,而此时这一榔头敲下来,在椎达木的心里,对这个黑布水多少是有疙瘩了。
这事,余轻逸明白,昨夜能与此事的,又知道安尚宁身份的,都明白。
所以,玲珑巧思的安尚宁又如何不明白。
最终,还是没有看人群中的谢灵沁,压下起付的心绪跟着椎达木向行宫而去。
黑布水等人自然是灰溜溜的跟上。
百姓尾随一路,终于散去。
可是,这般好的谈姿,纵然是太子下令禁止谈论,也还是难堵悠悠众口啊。
午时过后,皇上就下了旨意,着南齐公主,南齐二皇子,轩辕世子,蛮夷王子与其未婚妻进宫晚间小聚。
这是国之礼节,自不可忘。
可是谢灵沁没想到,皇上这旨意里,最后还包括了她。
夕阳西下,砗磲一边帮谢灵沁整理着衣衫,一边忧从心来,“小姐,奴婢这心里惴惴,总觉得皇上今夜叫你去,不安好心。”
“呵。”谢灵沁轻笑,“皇上何时对我安过好心了。”
砗磲面色一怔,随即点头,“倒也是。”
“放心吧,说是小聚,太子也在,他说过让我相信他,我便什么也不用管就是。”
砗磲听着这话,面色更加复杂,一时没接话,好半天,看着屋内一角,“小姐,你上次说,那匣子里是你娘的尸骨,你要送去皇陵,为什么还没有去呢。”
“嗯,时机未到。”
谢灵沁只说了这四个字,眉梢眼角却都是温暖的笑意。
“小姐。”砗磲轻声道。
“怎么了?”
“奴婢觉得你是被太子给蛊惑了。”
“为什么?”
“你以前多谨慎一人啊,若是以往,皇上召你进宫,你必定处处筹谋,以作应对,可是现在你不管不顾,直往宫里冲,一门心思就信太子了,连自己的性命也全由他。”
“他以后将是我的夫君,信他,有错吗?”谢灵沁清冷的眼神看着砗磲,面色突然少有的认真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