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不待董老答复,谢灵沁已然抚唇轻笑起来。
笑得很应付,不达眼底。
“不管你如何说,我是不会给你当儿媳妇的。”
谢灵沁道。
董老气息一滞,眼底那在方才不经意拧起的一线微光,不着痕迹的化开,吹胡子横眉,“你这臭丫头,是真没良心啊,老头儿我千难万险的来帮你,你倒是在揶揄着我,想给我当儿媳妇啊,我和你说,晚了啊。”
“咦!”
谢灵沁看着他,唇角微抿,“莫不是,你那儿子已经有中意的姑娘了?”
“当然”
董老说话间,眯眼上下看了谢灵沁一眼,“哎,说出来不怕你自惭形秽,据说,那女子臀圆膀大,可是个下仔的好模样呐。”
“扑哧”
谢灵沁还没有反应来,一旁,将地面首饰好的徐世勋倒是一下子笑起起,扬着眸看着董老,“董老,你在说猪呢。”
“你这小子,是不是要老头儿我把你拧出去。”
董老不轻不重一声威胁,徐世勋又乖乖的闭了嘴。
“你不要总是欺负他,他挺好的。”
谢灵沁看着徐世勋对董老一幅老鼠看到猫的感觉,也为他打抱不平了。
毕竟,说起来,徐世勋可谓是她的救命恩人了。
虽然,董老也是。
董老见着谢灵沁如此维护徐世勋,看着他,还一幅面色温软的橛子,神色微微一暗,随即,又顾自咕哝着的转移了话题,“可惜这里条件有限,不能熬药,唯今之际,我们还得尽快出去。”
谢灵沁也细细思忖着,须臾道,“天亮再说吧。”
“丫头,你恨宇文曜吗?”
谢灵沁闻言,眸色一凉,看着董老又微微生暖,近乎讽刺,又近乎玩笑,“我为什么要恨他。”
董老眸色一缩。
“恨,是因为源于爱,我不恨,就是不爱。”
谢灵沁字声轻喃,话落,侧过身去,就睡下了。
不爱,恨都不愿了,所以,不爱。
董老眸中异色微闪,紧了紧手,也在她的旁边,睡下。
而徐世勋呢,看了看四下,打算去睡谢灵沁另一边,可刚走了步,就觉得身后有双幽深锐利的光戳得他脊背生寒,咽了咽口水,一回头,果然就见董老就那般阴嗖嗖凉幽幽的看着他,那双老而弥坚的眼,如同一汪深渊能把人给吸进去似的。
“我”
“你睡她旁边,会打扰到她的呼吸。”
这理由,也是醉了。
然而,谢灵沁竟已然睡着,没有听到,而徐世勋呢,已经来不及思考这其中的逻辑性,几乎是下意识的,又挪了挪步子,看着董老,“那我睡你旁边?”
“你真的想睡我旁边吗?”
董老压着声音反问他。
徐世勋。
不想啊。
可是
董老已经眼神一横,指着另一面墙。
意思很简单,你睡那边。
徐世勋敌不过董老,害怕董老,只得默默的移过去,当然,睡之前,他还加了些柴火。
徐世勋也很快睡着。
山洞里气息平静,清冷的又暖融,一片祥和。
却唯独董老,那闭上的眼睛又睁开,看着面前,只距离他半臂距离的谢灵沁。
她侧身睡着,背对着他,躺在那里,盖着他带来的厚披风,安静得如同一幅画,清瘦得直叫人心疼。
董老那苍老的手往前伸了伸,似乎想去触碰谢灵沁,可是,手刚伸到半空,看着自己那满手的细纹,又僵住。
洞内火光映在石墙上,扑腾着,也照在他的手上,可以清楚的看到那细长手指卷了缩,缩了又打直,然而,就是没有落下去。
四周都是她的味道。
那是他奢望多久的味道呢。
她还活着,在他的面前,这种兴奋的感觉,没有人与他分享,直叫他的胸都要爆炸而开。
曾经修建的无欲而刚,在她的面前,哪怕只是她的气息,就能叫他倾刻溃于千里。
“咳咳”
突然,谢灵沁轻轻咳嗽起来,咳得肩膀抖动,那声音也如一枚锁一般,紧扣着她自己,同时也紧扣着别人。
董老的手终于顺势落下,轻拍在她的背上。
一下,两下,三下轻柔又适中的如同一片羽毛在轻抚着心尖。
即使隔着厚重的披风,隔着遗憾,他好像也能感觉到,面前女子那纤细的脊骨。
轻拍手,一点一点靠近,而后,手掌一用力,掌中薄雾萦绕,对着谢灵沁轻声道,“侧过来,会舒服一些。”
声很轻,如同催眠中的低喃。
谢灵沁就是这般迷糊中的侧了身子过来。
青丝卸下,那张清瘦雪白如同圣水洗礼过的脸蛋就这样的撞进董老那分外有力而此时却更多落寞的眼中。
董老看着,抬手
一缕微风,扫过徐世勋,叫本来睡熟的徐世勋,眼下,似乎睡得更沉了。
而董老的手这才落在谢灵沁的脸上,指尖轻轻滑过那柔嫩的脸颊,又划过那小巧鼻子,那红润的唇,那即使睡着,也依然紧紧皱在一起的眉。
夜,渐深,风吹过雪地,空气前所未有的寒冷。
而熟睡中的谢灵沁,那紧皱的眉头在董老的轻抚下,一点一点松开。
极寒之地那片树林里。
南齐营地里。
一人脚步匆匆,却身姿周稳的进了一处营帐,“公主,有消息了。”
正挑着灯,以手撑着台面一脸疲倦的南凤凰闻言,当即起身,看着那眉目周正一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