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是,属下立刻去传话。”
转身,安和走得飞快,看得安溪窃笑不已。
门关上,安溪递上刚刚收到的飞韵传书,那是隐卫送来的。
侯一灿手下有三拨人,安字辈家伙是祖父亲手训练出来的,兄弟俩一人四个,负责贴身照顾保护;岳锋、杨九胜等人,帮着处理铺面商行的事宜;至于隐卫圣用来替大老板理事、搜集情报的。
侯一灿展信一看,上头写着:“白云观一晤”。
成了?他微哂,皇上对堂姊侯茜舒印象深刻,微服进国公府两次,帝有心,不知道堂姊有没有意?不过就算有意,眼下后宫危机重重,还是等他略做清理,弄出一块干净地儿再把堂姊送进去。
提笔写下几行字,他离开椅子,走出书房,从笼子里取出信鸽,将纸笺系在脚下放飞。
负手站在廊下,他望着春雨霏霏,心想,事情结束了,这一路上,买土地铺子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暗地里的“私房事”他干了不少,这次回去要向大老板敲诈点什么才好?
如果能弄点好东西给那丫头,不晓得她是会感激涕零,还是板着脸孔说无功不受禄?他猜肯定是后者。
唉,近月不见,有点想她了呢……
【第六章 她也想念他】
月落西方,晓星渐沉,屋子里的茉莉花散发着淡淡甜香,但床上女子睡得不安稳,不知道是热还是怕,额头的汗水凝聚,滴落枕畔。
蓦地弹身坐起,她的目光涣散,呼吸紊乱。
关宥慈一动,躺在旁边的雪球就醒了,它竖起耳朵细听,确定无事后,凑到她身边,轻轻着蹭她的手。
慢慢地,呼吸回稳,视线聚焦,关宥慈吐一口长气,又作恶梦了。
躺回床上,抱着雪球,把头埋进它的颈间,它温暖的身子抚平了她的不安。
她经常作恶梦,梦里纷纷扰扰的片段让她心惊胆颤,醒来却怎么也想不起梦见什么。
刚进同文斋的时候情况最严重,她以为是换了环境,对未来感到不安,才会频频惊醒,可是恶梦夜夜造访。
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发出惊喊,吵到孙叔、孙婶?刚来的时候,他们常在半夜被自己吵醒,让她满肚子抱歉。
是不是因为心存恶念,才会作恶梦?
应该是吧,她总在入睡前想着千百种虐害徐家的方法。
她心知,得等上若干年才能再回济州,到时物换星移,谁晓得徐家会不会发迹?想对付徐家会不会困难重重?
徐宥菲母女毒害娘亲,人证还在,物证已失,证据不足,告到官府,若遇到糊涂官,一句信口雌黄,她能奈她们如何?
哥和弟弟是关伍德的外孙,将来要将关氏发扬光大,他们身上不能有半点脏水,这种事不能让他们沾,所以在他们面前,她半句不提娘亲的死因。
可单凭她一人,她能怎么做?呼……她总是想这个,想得头痛。
掀开棉被下床,雪球看她两眼,确定主人无事,它趴在床上继续睡。
关宥慈掏一捧凉水净脸,振奋了精神,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喃喃自语,“关宥慈,你不用害怕,最辛苦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夫子对大哥和弟弟青睐有加,你在同文斋如鱼得水,路将会越走越宽……”
她对自己说了很多鼓励的话,却依旧惶然,好像心中的定海神针被窃取,坏事即将浮上台面。
揉揉发疼的太阳穴,用力拍了两下脸,她讨厌这种莫名的不安。
闭上眼,侯一灿那张笑脸瞬地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