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府里的酒菜不好吗?”
“主子爷有个孪生兄长,生辰宴自然是一起办,主子爷老说,有个孪生兄弟真没意思,什么东西都要分一半,只有我给爷做的长寿面是他独享一份儿。”孙婶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
关宥慈赞过孙婶,就算不待在同文斋,光靠这门手艺也能发家,可孙婶却说:“赚再多,也甭想把我从同文斋请出去,我这辈子啊,就给老孙和主子爷做菜!”
又是个驭人成功的范例,在同文斋待越久,她越无法不崇拜侯一灿,因为在所有人眼里,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英雄。
孙叔和孙婶不同,是个大手大脚、个子比门框还高的粗汉子,李想用尽力气抱起一摞子书,孙叔单手就可以高高举起,她毫不怀疑,就算天崩塌,孙叔也能擦起半边天。
“孙叔孙婶真的很喜欢爷?”
关宥慈的话让孙叔笑了,回道:“谁能不喜欢主子爷?”
侯一灿有那么好吗?应该是,否则不会所有人都用尽力气想对他好。
“老孙,主子爷今天能回得来吗?”孙婶发愁,已经好几个月了,怎么能半点消息都没有呢?
“能,主子爷光是想到你做的面,无论如何都得赶回来。”
赶回来?说得好像他只是到外头逛一圈似的,不过这也证明孙叔和她一样,对侯一灿信心满满。
只是岳锋叔的表情却像……生死难断。
想到这四个字,关宥慈心头一滞,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上,她不自觉补上一句,“会的,爷今天一定会回来。”
好像非要这么说,坏运才会结束,好事才会临头,而那个让大家盼望多日的男人,才能平安返回。
听到从来不对主子爷多做评论的关宥慈居然这么说,孙婶喜上眉梢。“你怎么知道?”
一咬唇,关宥慈回道:“我就是知道。”
她不晓得自己凭借什么这么有信心,但话落的同时,她感到没来由的开心。
李想在第三次算学考试中输了关宥慈,只好放弃看账本的机会。
因此杨掌柜不在的日子,由年资最轻的关宥慈暂代掌柜一职。
她将算盘珠子拨得飞快,快接近月底了,她打算把这个月的帐算清楚,杨掌柜回来可以省一件事。
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到柜台前方,关宥慈迅速用炭笔把数目字记在账册上,抬眼,未看清来人,先弯起笑眉。“欢迎光临……”
可是当她看清对方的模样后,便再也发不出声音,只能张着小嘴,瞪大双眼,他真的回来了?!
突然间,她控制不住一股酸酸的感觉涌上,满满的情绪填入胸臆,直到这一刻,她才恍然发现,原来她和所有人一样,日夜盼着他回来。
只是他的眼神很陌生,他的表情很疏远,就算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够密切,他也不该像看着陌生人一般看着她……不对,他不是侯一灿。
一样的桃花眼,可眼底摆的不是漫不经心,不是痞痞的亲切,一样的薄唇,抿成威严的直线,而不是随时随地往上勾的温柔,一样的五官脸庞、一样的身材打扮,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却带给人迥然不同的感觉。
眼前这个男人,带着不可被侵犯的威严,像个天生的王者,教人望之畏怯,而侯一灿总是未语眉先笑,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想要对他好、再好、更好。
垂眉,关宥慈呐呐地道:“对不住,我认错人了。”
侯一钧微扬眉,她居然认出来了?自己是哪里露了馅?不是说只有几面之缘?这丫头难怪人人夸,光是这份细腻心思,旁人便及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