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娟和阿芳俱都笑了。
回到房间,刘娟看着空空的饭盒,不禁扬了扬唇角,还说吃不下饭,这不都吃完了吗。
赵仁虎睁开眼睛,“吃个饭而已,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你老公这样生气不快,你还有闲心聊天吃饭,都不兴早点回来安慰安慰我?”
刘娟将空饭盒收拾了,一边道,“你要我咋安慰你?”
赵仁虎道:“反正我就是看不惯张超这个样子!如果不是有这么多年的交情,我当场都得跟他翻脸!”
刘娟坐下来,“你和人家跳了有八丈高,还不叫翻脸?”
“我揍他一顿,那才叫翻脸!”
刘娟撇了撇嘴,就男人那种友情,揍几顿都不能算翻脸吧。
“我就是看不惯他冒充日本人的行径,把自己的国籍都丢了!为了钱不择手段!没有国家,哪来的自己?不论走到哪里,都不能丢了咱们老祖宗的颜面。抛弃祖国挣来的钱,再多,用着也不舒坦!”
“那你想怎么办?真和马超绝交!”
赵仁虎没有做声。
刘娟耸了耸肩,直接站起来,去洗漱了。
马超和赵仁虎一模一样的姿势躺在床头,和阿芳抱怨道:“我做什么了我,安那么大顶帽子给我戴!搞得我跟卖国贼似的。华人出了国为了行事方便,冒充他国人是常有的事。受两句气怕什么,咱把钱赚走了,那才是对人家最好的回击。纯粹地逞匹夫之勇,有什么意义。”
阿芳不发表评论。
“等咱兜里有钱了,国家富强了,到时候再发狠发难怎么样都可以。可目前以我们国家的国情,怎能和人家相抗衡。西方人讲究言论自由,就是他自己的国家都管不上国民的言论,我们一外国人,如何管得上人家说什么?!”
阿芳看了马超一眼,淡淡地道:“节操二字,什么时候被金钱模糊了?只要不在我们跟前,他要咋说我们都管不着。可都欺负到跟前了,还被动挨打,实在不像你的作风。窝里横几个字,不光是用在家中,于国家也可以遣词造句。”
马超嗖地坐起来,“我什么时候挨打了?”
“骂咱们老祖宗了,你还不敢还手。这不叫挨打?当初我嫁给你,就是看中你有几分真性情,若早知你是个窝里横的,再回到当初,我……”
马超恼道:“你要怎么?除了嫁给我,你还有什么好出路不成?”
阿芳脸色都变了,“呵,还是嫌我出身不好!既然这样,当年低声下气地求我做什么?”说完,直接就出门了。
马超气得锤床,“走了就别回来!”
结婚证领了,儿子都生了,她出去了又能怎样?!
马超又躺回床上,一边怄气一边心中发誓,这回无论如何都不低头。惯得她,一不痛快就和他摔脸子!
刘娟打开房门,一脸疑问地看向阿芳。
阿芳苦笑一声,“心情不好,我另外开了一间房,今晚你和我睡怎么样?”
“好呀!”
赵仁虎探着头看向门口,“你们要去哪里?”
阿芳笑笑,“我又开了一间房,今晚借你老婆睡。”
不等赵仁虎不同意,两个女人径直走了。
赵仁虎郁闷得也想锤床,三日有两日摸不着老婆,这会儿还要被别人借走,天理何在?
两个男的一晚上都没睡好,两个女的聊天到大半夜同样没有睡好。早上起来,八只眼睛都是红肿肿的。
赵仁虎看都不看马超,跟着上班的几个人,就出门了。
马超揉了揉太阳穴,朋友不理他,老婆也不理他,他这是犯了天大的罪了吗?
刘娟问赵仁虎,“昨天去搞机器没搞到,今天你想干什么?要是没地方去,和我们一起去车间上班吧。”
赵仁虎摇摇头,“待了这么多天,进展一直不大,我想和白金公司的研制人员接触一二,看有没有机会。”
刘娟不大看好这个,“人家的商业机密,如何能让你轻易接触到。估计你连门都没摸到,人家就先警惕起来了。”
“谁说我要去白金公司?”
“你不是要找研制人员吗?不去白金公司去哪里?”
“山人自有妙计!”
赵仁虎计策很简单,就是寻找白金公司的上游厂商,从中寻找出具体的技术机密。
劳伦化工厂离白金公司有一个小时车程,赵仁虎以偷渡客的身份,很顺利地就在厂里找了最脏最苦最累的活儿。
其他类型的厂一般以搬运性质的工位为最苦,化工厂则不然,易接触到有毒有害物质的工位那才是人人都不愿意待的地方。
领班将赵仁虎带到工位上,请老员工教授他技艺,然后迅速退出了房间。如果不是上有老下有小,他就算是当官的,也不会再高危工序当这个主管。
一进入化工产品房间,赵仁虎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他看着面前的高吸水性树脂生产原料,心想原来就是这个玩意儿啊。
“师傅,这个是什么东西?”
老师傅道:“这是高吸水性树脂,专门用于婴儿纸尿裤的。”
赵仁虎抓了一把闻了闻,“不臭啊,怎么空气里那么大的气味?”
“那是其他化工产品的味道。这个树脂啊,无毒无味儿,要不然,怎么敢用到婴儿身上。”
赵仁虎环顾了一下四周,“好似我们厂都是这个树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