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她用一种分外郑重的神情说了出来。
程砚宁牵了牵唇角,可那一个令人看不明白情绪的笑意其实并未流露出来,这一晚上,他冷淡的神情在这一刻奇迹般地缓和了下来。赵嫣然听见他用一股子淡而清晰的嗓音说:“我介意。”
她倏地抿紧了唇,看着他,忍住了眼眶里的热泪。
程砚宁看着她即将要哭出来的表情,一字一顿道:“我介意,任何人当她的替代品。”
“你们已经分手了!”
眼泪顺颊而下,赵嫣然猛地朝他吼道。
“对。”程砚宁目光如炬地看着她,“那又怎么样?”
赵嫣然泪水模糊,只觉得这一刻他的眸光,冷硬锋利好像尖刀。她在他的目光下,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用一股子不可思议的语调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冷血?”
你这人怎么这么冷血?
你怎么这么冷血啊!
耳边突然浮现出的一句话,突然就触到了程砚宁敏感的神经。
几乎不受控制地,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尔后,突然呵笑一声,用一股子冷漠而讽刺的声音说:“我就这样,你现在知道也不晚。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滚。”
闻言,赵嫣然傻了一般地看着他。
同学三年,她从没见过这样满含戾气的程砚宁。
她爱慕的那个男生,哪怕冷淡而疏远,也永远都是礼貌而耐心的。他是专业里最优秀的学生,所有教授提起来就赞不绝口的存在,甚至于,早已入了她父亲的眼。
可就是这样的他,在听到她表白后,让她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羞辱。
在她从小到大的二十年,没人能这么对她!
赵嫣然愣愣地看着他,泪如雨下,哽咽难言。
她面对他,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眼睁睁地看着他,再未停留,转身离开。
405宿舍。
薛飞洗漱完回到位子边,凑得极近去照镜子。
也不晓得是不是最近烧烤吃多了,他嘴角长了个痘,烦人的很。
程砚宁好像就没这种烦恼。
脑海里这个念头闪过,他的目光下意识朝边上瞥一眼,愣神后头也没抬地问:“阿宁人呢?”
“好像是赵嫣然过来找,下楼去了。”
他身后,张景涛回答说。
薛飞愣了一愣,“赵嫣然?”
“对啊。”张景涛若有所思地说,“好像下午的时候拿了他笔记吧,听着像过来还的。不过奇了怪了啊,这都好一会了,也没见人上来!”
薛飞下意识看了眼手机,自言自语道:“眼看着要熄灯了。”
程砚宁作息极其规律,这么晚还没回宿舍,的确有点不像他的作风。
薛飞正蹙眉想着,耳听张景涛突然问:“话说啊,咱宁哥和那新校花,先前谁追的谁啊?”
“干你何事?”
薛飞没好气地笑骂。
“这不挺好奇的嘛,两个人都那么冷,怎么就凑一起了?”
薛飞慢悠悠转过去,挑眉问:“冷?”
“对啊,宁哥就不说了,碎了学校多少妹子的芳心,那小学妹看着也不是个好亲近的,还不冷?”
薛飞神色复杂地笑了一下,难得开了尊口,“先前是不冷,特别活泼可爱,也是她先追的程砚宁,你不知道,那叫一个轰轰烈烈满校风雨,校长和教导主任都拿她没办法。”
“啊!”
张景涛目瞪口呆。
李静晨人如其名,在宿舍里相对话少,闻言都没忍住看了薛飞一眼。
程砚宁不在,薛飞好些话一直憋着原本也难受了好几天,这一说就有点收不住了,又道:“那姑娘轰轰烈烈地追了一段时间,应该没追上,偃旗息鼓了。可不晓得后来怎么回事,两个人在圣诞节那一天好上了。就我们宁哥在学校的影响力,第二天就惊动校领导了。我的妈呀,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心慌,我们班主任那张脸简直精彩又可怕。就那天下午吧,校长、教导主任还有我们班班主任,三个人将甄学妹给叫到政教处去了,后来咱阿宁也去了”
“再后来呢!”
不等薛飞说完,张景涛便显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兴奋。
“在一起了呗。”
薛飞的言语里颇有些得意喟叹,“他的成绩你们也看见了,走哪都是第一。反正我和康建平当时就猜,他肯定是用转学威胁了校长,不得已默许了他谈恋爱。”
“牛逼了啊”
“那你以为呢,谁让人家有本钱。”
张景涛对这一点深以为然,跟着叹息,“讲真的,上学这么多年,我没见过谁次次拿第一的。”
“所以啊,人家就有早恋还不被学校阻挠的命。”
“可最后怎么分了?”
李静晨听了许久,若有所思地问。
“这说起来我也不清楚了。”薛飞叹气道,“两个人一直挺好的。宁哥对小女朋友那叫一个宠,看见她下来等,怕人冷,晚自习直接早退;领着学生会一群人巡查纪律的时候,眼看着人家翻墙出去玩,当人面让记了名字,转个身就暗戳戳划掉了;我们学校有个体育生在背后说甄学妹闲话,他次次出手揍人家,最后都背处分了反正我是觉得底线都快被他刷没了。”
“特么地这很好呀,怎么就被人甩了呢?”
张景涛一脸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