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茶楼是属于明月楼的。
明月楼是她师傅天心老人一手创办的,名下既有医馆,酒楼饭庄,也有客栈青楼。
不过师傅不爱招惹红尘是非,所以不许明月楼在外面大张旗鼓的惹事,所以明月楼在江湖上名声并不显赫。
但身为明月楼新一任宗主的她却是非常清楚明月楼的实力的。
陆子畅一身水蓝锦绣袍子,晃悠着一把折扇,骚包的进了门,看到一身男装的薛沐洵,双眼一亮,吹了声口哨。
“呦,几个月不见,小洵儿又漂亮了啊。”
薛沐洵撇了他一眼,“几个月不见,你还是骚包一如往常。”
“说话总扎哥哥的心,这样不太好吧?!”陆子畅合起折扇,轻轻的敲了敲薛沐洵的头,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不满的看着她。
“这哪是骚包,哥哥这叫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懂吗?”
“不懂,如果你是公子世无双,大师兄和三师兄算什么?”
薛沐洵抬腿踢了过去,陆子畅灵活的躲到了旁边。
“别提他们俩,我们还能做兄妹!”
陆子畅一脸愤恨的看过来。
薛沐洵翘着脚笑眯了眼。
师傅一生只收了四个五个徒弟,除了二师姐孟秋心外,其他三个师兄各有千秋。
大师兄苏离昧长相阴柔俊美,三师兄傅青气宇轩昂,仪表堂堂,四师兄陆子畅则玉树临风,仪表堂堂。
“啧啧,没良心的小丫头,哥哥天天在外面帮你打理生意,你倒好,见了面对我就这态度啊。”
陆子畅以手支额,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
“接着演。”薛沐洵端起茶喝了一口,笑眯眯的看着他。
陆子畅哼了一声,“你啊,也只有在你的姐姐哥哥面前乖的像只猫一样,在外面光露出锋利的爪子。”
“要是让外人知道咱们明月楼神秘的宗主,竟然是一只乖巧的小猫,只怕要笑死了。”
薛沐洵听得无比惆怅。
不是她乖巧,是她老爹老娘,姐姐哥哥们非得把她往哪个方向培养。
用老爹的话说就是,“全家都是汉子,就缺温柔乖巧的宝贝。”
若非她从小身子不好,需要去江南别院调养身体,只怕她连入明月楼学艺的机会都没有。
唉,说多了都是泪。
薛沐洵瞪了陆子畅一眼,“说正事!”
陆子畅神色微敛。
身为明月楼的四大护法之一,陆子畅主要负责打理明月楼下所有的生意。
陆子畅出身靖海侯府,是她二姐夫陆子鸣的小堂弟。
靖海侯府的生意一直是陆子鸣的叔父,也就是陆子畅的亲爹在打理。
陆子畅对仕途不感兴趣,偏偏愿意经商,便接手了靖海侯府的庶务。
明月楼名下的布庄,酒楼,茶楼等生意也都是他暗中在打理。
别看他长得fēng_liú倜傥,仪表堂堂,肚子里的算计多着呢。
明月楼四大护法中,就属陆子畅最阴险。
“你打算怎么做?”他漫不经心的斜倚在身后的窗前。
薛沐洵托着腮,道:“想办法让他绝了仕途之心,再来审他,估计能问出东西来。”
陆子畅回头看她,眸子里闪过一抹笑意,“郑文昌是朝廷的巡查御史,除非是犯了大错,否则要绝他仕途并不简单。”
“可这个郑文昌行事特别谨慎,我们查了他一年多了,也没查到他有任何把柄。”
“若非这次他匆匆回京,我们也不会打算在这个时候动手。”
薛沐洵眨眨眼,“别说你没有办法,你那一肚子坏水……”
陆子畅斜睨了她一眼,打断她对自己接下来的攻击,“除非让郑文昌消失,活下来的是郑奇。”
郑文昌原名叫郑奇,十六年前是延安侯徐良账下的一名谋士。
十六年前,瓦剌大军压境,徐良夫妇率兵抗敌。
战事激烈,延安侯发动了几乎徐家所有的人去抗击敌人,她的父母延安侯夫妇皆死在了那场战争中。
后来还是昭王带兵赶到甘州,击退了瓦剌,收回了瓦剌占去的城池。
薛沐洵也是两年年前接手了明月楼之后,无意之间发现了郑奇还活着,才开始让傅青去查当年那场战事。
她本来以为徐家除了她和秋心姐以外,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生还了。
那场战事让名扬西北的延安侯徐家彻底消失了。
郑奇在甘州一战后消失了几年,直到永嘉五年,才以郑文昌之名出任了川蜀巡查御史。
三年前,他从川蜀调任西北,做了西北道巡查御史。
若非他去西北,傅青也不会发现他。
薛沐洵竖起大拇指,“果然,还是你最阴险。”
郑文昌是巡查御史,郑奇可不是。
郑奇只是个十六年前就已经死了的人。
或许被逼到绝地,才能从郑奇嘴里问出一些消息来。
“我姑且算这是你对我的夸奖!”陆子畅翻了个白眼,扭头看向窗外,却愣了下,随即若无其事的收回了目光。
“这件事我来安排吧,你等我的好消息吧。”他说着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